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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桃太阳穴还在一股股地跳,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脸,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她真觉得自己生病了,难道每个青春期的女生都会对异性这样吗?
说两句就脸红心跳,身体僵硬,完全不受控制。但她对凌杨和周俊豪从没这种心情。
好奇怪……
实在,太奇怪了。
有人喊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鹿桃赶紧应:“哎。”
对方说:“随便扫一扫就行,晚上没有老师检查。”
鹿桃颔首:“知道了。”
走廊里偶尔传来几声嬉笑打闹的声音,在教学楼上空不断盘旋,最终消散。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值日生是最后离开的,锁上门,他们结伴下楼。
大厅里空空如也,倚着墙的男生格外显眼。
不知从何时开始,陈牧也个头如雨后春笋,窜的越来越快,身体素质不像小时候那样柔弱了,虽然还是瘦,整个人却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夕阳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在这一片天地间,陈牧也就是最亮眼的存在。
同行的女生们频频侧目,在他转过头的刹那,又纷纷惊慌地移开视线。
陈牧也低声道:“鹿桃。”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接过她的书包。
像往常那样,跟她并肩走出校园。
就算没有特别去在意,鹿桃也能察觉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
那目光,绝对称不上和善。
小学时,也有好多人因为陈牧也优异的成绩连带着注意到他身边的鹿桃,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和探究还是第一次。
好像所有人在一夕之间,都开始注意到他们。连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周俊豪,谈论她和陈牧也的语气都变得不太对劲。
鹿桃苦恼地皱眉,又觉得自己已经长大,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恶意再次远离陈牧也。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们只是关系亲近的发小,这样有什么不妥吗。又没人规定男女生不能做朋友。
那些心思不单纯的人好烦,搞得她也魔怔了。
突地,陈牧也拽了一把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内侧。
电动车飞快驶过,带起一阵掺杂着沙粒的风,呛得鹿桃咳嗽两声。
陈牧也不爽地啧她。
“你不看路,想什么呢。”
“……没、没想。”
他刚才用的力气很大,鹿桃胳膊被攥的生疼,疼劲儿很快过去,余下的感觉酥酥麻麻,那股诡异的羞涩又涌上心头。
她绝望地仰头看天,吐出一口气:
这该死的青春期……
真让她病了。
***
当晚,一阵秋雨之后,很多学生着凉感冒。
军训的难度不得不大幅度降低,天气不好,户外活动只能改成室内唱军歌。
下午太阳出来,各教官再带着队伍到操场训练。
站军姿的时候,鹿桃动都不敢动,生怕被一脸凶相的教官抓住。
十五分钟之后,终于可以休息。
一声令下,哀嚎声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
教官绷着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无奈地道:“你们这些孩子,身体素质不行,还要多练。”
因为下过雨,操场湿漉漉的,苏蔓只能原地蹲下,不服气的跟鹿桃咬耳朵,“再练几天,我直接英年早逝。”
鹿桃“噗嗤”笑出声,不自觉地扭头,在隔壁班的队伍里找陈牧也的身影。
他个子高,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此时大家都在休息,周俊豪累的不行,顾不上还湿着的草坪,抻了下裤腿,原地坐下。
其他人或坐或蹲,只有陈牧也站着。
鹿桃知道,他这是洁癖又发作了。
苏蔓拽她,问喝不喝水。
两人去跟教官打报告,出列拿水杯。
两个班级的场地紧挨着,水杯自然也放在一起,但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在中间隔开一段距离,泾渭分明。
鹿桃晃了晃杯子,发觉没水了,于是手越过那条无形的界限,进入十六班的领地,拿到和自己同款的黑色水杯,扭头,正对上陈牧也的视线。
她作口型:借点。
陈牧也稍微一抬下巴,让她随意。
队伍里有好事儿的男生注意到这一幕,故意起哄:“鹿桃同学,陈牧也有洁癖,你不如喝我的吧。”顿了下,又嚷嚷:“我今天泡的枸杞,超级养生!”
霎时,两个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队伍开始骚动。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吹口哨。
教官们也望过来,似笑非笑的,用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看戏。
顶着众人的瞩目,鹿桃尴尬地拿着水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陈牧也踢了那人一脚,什么都没说,歪着头,嘶了一声,不耐烦的情绪昭然若揭。
脸上明晃晃写着一行字:
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鹿桃脸烧得慌,忍着口渴赶紧把杯子放回去,匆匆钻回队伍。
这个小插曲被教官集合的口令打断,很快大家便忘记了这茬。
训练结束时,天色已晚,解散的口哨响起,人群顿时呈鸟兽状散开,放置杯子的方寸之地挤得水泄不通。
鹿桃在旁边站着等。
不一会儿,陈牧也果然拎着两人的杯子出现。他拧开自己水杯的盖子,让她喝一口,解解渴。
苏蔓顶着被挤成鸟窝的头发从人群里钻出来,陡然撞见这一幕,五脏六腑里都泛着酸,意味深长道:“真羡慕你,我也想要个竹马。别的不求,比陈牧也帅就行。”
鹿桃一口呛出来,弯腰剧烈咳嗽。
陈牧也拍拍她的背脊。
军训服单薄的布料藏不住女生那对振翅的蝴蝶骨,陈牧也惊觉她又瘦了一点,长高了,稚气也在慢慢消失。整个人如同含羞的娇嫩花蕊,尚未完全绽放,就已经足够迷人。
温热的掌心贴着后背,仿佛过电般的感觉,两人具是一愣。
陈牧也倏忽收回手,不自然地别过脸。
鹿桃沉默着把水杯还给他,轻咳:“谢谢。”
半晌,陈牧也竟然也客客气气地回了一句:“没关系。”
从这个秋天开始,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虽然仍旧结伴上下学,一起写作业、吃饭,说说笑笑,气氛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时不小心撞到胳膊,彼此都要不自在半天。
鹿桃不再随便敲对面的门,陈牧也来借课本,连玄关都不进,直接站在走廊里等。
时间一长,家里的长辈们都以为他们吵架了。
岑淑婉向鹿桃打听,她只含糊地说:“没有。”
没有疏远、没有矛盾。
在她心里,陈牧也仍旧是很重要的存在。
但……
无论如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