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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上半身。

两人相对无言。

还是郑轻轻先开口:“你在午睡吗?”

他含糊应了声,似是而非。

她又何尝不知道,内心隐隐作痛,故作轻松,问:“我可以进来吗?”

“稍等。”他回,套上短袖,然后拉开了点儿窗帘。

房间里有张沙发,她坐在对面,何远洲见她额头上还有汗,“怎么过来的?”

“走着。”她喘着气回。

“怎么不坐车?”他到客厅翻两张湿巾,又将室内温度调高,给她倒了杯温水。

郑轻轻喝下半杯,挤出微笑:“还以为你会说下次骑电动车载我呢。”

他没有说话,只“嗯”了声。

气氛太过压抑,他低头不语的样子,逼得她眼泪要落下。

“你还打算回学校吗?”她鼓起勇气问。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应该不了。”

“不是你的错。”

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每句话都很苍白无力,不能帮到他任何。

“你吃饭了吗?”她问。

何远洲点头又摇头。

“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川菜,不然我们去吃?”担心他拒绝,忙给出第二种选择,“或者点外卖到这里。”

他没有拒绝,望了眼窗外的天,“太晒了。点外卖吧。”

她打开外卖软件,把菜名一个个读给他听,送餐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便有人按响门铃。

“邵希臣会介意我们在这里吃吗?”

毕竟有几个菜重油重辣,气味比较冲。

“他最近不来住。”

郑轻轻“哦”了声。

或许是从小到大相处的默契使然,郑轻轻能够接受与何远洲相处的任一模式,即便如现在这般,埋头吃着并不算可口的饭,一言不发,她也不会觉得尴尬。

吃完后,何远洲收拾厨余垃圾,又给她倒了一大杯水,郑轻轻心满意足地靠在沙发上,在他重新回到房间时出声。

“何远洲,其实我想了想,不读大学也行。反正路是自己选的,你如果很累,就先休息休息吧。”

他沉默着回望,与她并排坐下,双肩朝前倾,十指插入头发。

不言不语的悲伤与折磨,准确无误地传达给郑轻轻。

她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按着他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我会永远跟你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他笑了声。

郑轻轻忽然就有点不自在,“这可是我们从小就约定好的!”

“嗯。”

日色西沉,她趁未完全黑赶回学校。

何远洲送她下楼,走到小区门口。

接触到日光的那一刻,他不太适应,想要抬手遮挡,郑轻轻预判了这一举动,拉着他的胳膊,口吻带着祈求:“多出来转转好吗,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畅畅她……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有意把畅畅两个字读得又轻又快,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她不能在何远洲面前落泪的,只会使他想起伤心事。

“好。”他嗓音极其干涩,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嘱咐司机:“师傅,送到北城大学西南门口。”

不忘替她打开车门。

郑轻轻已经在后排落座,降下车窗,望着何远洲的背影,好似背负上沉重的枷锁,随时会崩然倒塌。

“师傅,麻烦您等我两分钟。”

她打开车门,朝他飞奔,从后面用力环住男人的腰。

“何远洲,一定一定,要在三十岁时候陪我拜年。”

他差点要忘了这个约定。

在郑轻轻热衷于过年早上五点便起床挨家挨户要核桃的时候,作为大姐大的她命令跟班何远洲:“二十岁、三十岁,你都要跟在我身后,负责装核桃,明白吗?”

他抬头,望着天边橘红色的落日,应了声:“好。”

回到学校,她给邵希臣也发了条信息。

两周后,何远洲与邵希臣约郑轻轻在楼下见面。

提出两人要出国留学。

邵希臣表达,如果毕业后进入集团工作,可以承包出国留学的一切费用,问郑轻轻是否愿意同行。

她说要回去考虑两天,何远洲送她到楼下,不少人见到他,仍旧是像碰见猫咪的耗子,加快脚步离开。

郑轻轻想替他说什么,被一把拉住。

“如果需要跟郑姨商量,我可以随时跟她联系。”他也明白她的处境,“不过还是要看你的意愿,轻轻,我们只去两年,节假日也会回国。”

何远洲用了处境两个字。

她回去后躺在床上,想了许久,电话打到家里,听着对面妈妈与弟弟心交力瘁的争吵声,忽然就决定不说出口了。

第二天,她给出回复,不一起出国。

很快,邵希臣与何远洲离开学校。

再回国,郑轻轻已经是人力资源部的正式员工,她看着邵希臣与何远洲从中层一步步掌握大权。

在邵希臣所持股份在股东中占第一时,郑轻轻也被提为人力资源组组长。

-

参加完明栀的生日派对,何远洲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众目睽睽,再拒绝显得太矫情,她在后排落座,一上车便闭眼。

何远洲只装看不见,问:“过年回家吗?”

她充耳不闻。

于是他又重复一遍。

还是没有动静。

第三次开口前,郑轻轻略带烦躁地回了句:“回回回!”

“一起?”他发出邀请,“我今年开车回去。”

郑轻轻笑了笑:“我跟你时间又不一定凑巧,你说是吧。”

“明明坐高铁飞机更方便,偏偏要开车,是为了在老家炫耀你新买的车有多豪华可以买他们在隔壁县城想买的一套房吗?”

她毫不留情地讽刺,何远洲照单全收,不紧不慢地回了句:“这辆车不是新买的,四年前就买了。”

郑轻轻忽然就想起来了。

当时她还争着抢着要成为第一个坐在副驾的人。她考驾照比较晚,没车时,如果何远洲不忙,都是他在接送她。

“你……”他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别过头,问:“最近相亲还顺利吗?”

“超级无敌相当顺利。”郑轻轻精神抖擞,鼻孔都要朝天,“其中还有何姨介绍的呢,都是优质相亲男,要多帅有多帅,人品好三观正,工作体面。”

她说得太夸张,一听便知道是假的。

饶是如此,他眉间还是难掩的失落:“挺好。”

挺好你个头。

郑轻轻朝着他不加掩饰地狠狠翻了个白眼,拿过一旁的抱枕:“我睡了!”

何远洲没有出声。

郑轻轻回到家,辗转反侧,给明栀发信息,将两人相识以来的故事讲给她听。

明栀唏嘘不已,问:“轻轻姐,你们经历过这么多事,何特助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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