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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私塾关了,他只能去大街上给人写家信挣些小钱。最穷的时候是躺在桥洞底下过的冬,而这一切都是拜那卫国公裴元嗣所赐,陈裕像只灰溜溜的过街老鼠,他回到京城自然不是为了向裴元嗣报仇,因为他也没这个能耐。

陈父这几年仕途不顺,去年的京官九年考满中被长官判了个不称职,之后长官又随意寻了个理由将陈父一贬再贬,从六品的礼部主事直接贬成了九品的太常寺司乐,一个九品的芝麻官,管的还是陈父从未接触过的礼乐!

陈裕父子抑郁不得志,家中穷得快要揭不开锅,莫说陈裕不回来,他回来陈家多一双筷子白吃干饭,愈发养不起一家人,没办法陈裕只好去了一家木匠铺给人打下手干体力活儿,一个月撑死能赚半吊钱。

那木匠铺就在这条长安街上,一个月前傍晚陈裕从木匠铺下值回家,在路上偶然遇见一位背影极像阿萦的女子,然而等他急急追过去的时候,那辆宽敞华贵的大马车早就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陈裕遂四下打听,这才得知他离开这三年阿萦竟颇得卫国公宠爱,一路扶摇直上,生下世子与卫国公长女,儿女双全,从良妾、贵妾到前些时日被一举扶正为名正言顺的卫国公夫人

陈裕心里既羡慕又夹杂说不清道不明的妒忌,他在此蹲守一个月无非是为了求见阿萦一面,求阿萦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两人曾经有过婚约的份上给他口饭吃。

照阿萦如今的身份,便是她吃大鱼大肉从嘴边给他留一口小小的汤他这辈子都能温饱。

想着,陈裕抓起桌上的布兜便急切地追了出去。

那马车里外围着七八个高大结实的武婢与小厮,陈裕不敢大声呼叫,只敢追在那马车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直到马车行出了人流如注的长安街,绕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胡同巷子里,陈裕才敢出声喊道:“阿萦,阿萦,阿萦!”

阿萦隐约听见车后有人唤她闺名,似乎还是个男人。

她疑惑地撩开帏帘,紫苏也探出头去,“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阿萦也觉得像是熟人,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她示意车夫将马车停下,就见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过来一个形容邋遢,衣衫破烂的男人。

侍卫们一见都拔刀出来将陈裕拦住,陈裕差点吓尿了,忙跪地求饶道:“大爷饶命,小人不是坏人,小人是车内卫国公夫人的故人,求诸位大爷姐姐们别杀小人!”

紫苏下了马车,扬声问道:“既是故人,为何不报上名来,否则我们夫人怎知你是谁?”

陈裕虽从见到阿萦到现在未曾听阿萦说一个字,便已被阿萦浑身的气派给震慑住了,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再对上阿萦那双杏眼的一刹那,下意识嘴角赔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阿萦,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我是陈,咳,陈裕……”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还真不是阿萦故意不想认陈裕,实在陈裕这几年变化太大了,原本一头茂盛的黑发愁得掉了两撮在头上绑着,白皙俊秀的脸也被日头晒得又黑又粗糙,身上套着件洗得掉色的青色直裰,却绷得紧紧的,显得十分捉襟见肘。

穷是真穷,发福也是真发福了,饥一顿饱一顿很难令人身材不走样,不过短短三年当年那个侃侃而谈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就为生计奔波被磋磨成了邋遢汉子。

陈裕见阿萦皱眉不语,担心阿萦故意不想认出自己,忙从怀里掏出个布兜子道:“阿萦,这里面是你当年最喜欢用的瑞脑香,你忘了有一年夏天你做了这香囊送给我,香囊里面装的就是瑞脑,你还说这香开窍醒神,把它挂在腰上晨间夜间读书效果再好不过!”

又痛哭流涕道:“阿萦啊,三年前那信的确是我写给你的,可我当时只是想帮你,我一进那屋就不知道怎么的就迷糊了,你当时不是也……”

“住口!休要胡说八道!我们夫人何时给你做过香囊,我看你这穷酸的登徒子是想败坏我们夫人的清誉,来人,快将这又蠢又坏的闲汉给我叉出去!”

紫苏眼看陈裕就要说错话泄漏当年之事,急忙故作气愤打断道。

侍卫过来提着陈裕就将他往外拖,陈裕吓坏了,还以为阿萦是介意三年前他对她意图不轨之事,忙苦苦哀求阿萦再给他一次机会,日后他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云云。

“等等。”

阿萦一声令下,侍卫们都停了下来,陈裕惊喜地朝着车窗的方向看去。

阿萦却早已放下了帏帘。陈裕于她而言就是块狗皮膏药,是她前半生的污点,此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换作是以前,阿萦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除去陈裕,免得这厮再爬来污她的眼睛。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阿萦如今有儿有女,她不想再杀人造业障。二则当年的事情早有定论,陈裕一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说什么样的话来攀咬污蔑她都有可能,裴元嗣对她言听计从,不可能会听信他的话,便让紫苏给陈裕递了只钱袋子。

紫苏将钱袋子扔到陈裕面前,语带警告道:“我们夫人虽不认识你,可她心善,怜贫惜弱。”

“但我们国公爷可就不同了,他可是素来雷厉风行,眼里揉不得沙子!”

陈裕记起裴元嗣来,身子哆嗦了一下,忙磕头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小人从今往后再不敢来打扰夫人,夫人大恩大德小人此生没齿难忘……”

等陈裕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阿萦一行的马车早已经驶远。

陈裕将钱袋子掂量了几下塞进怀里,嘀咕着啐骂阿萦道:“当初这信我看分明就是你写来勾引我的,不过是卫国公被你美色迷惑听信谗言,指不定这沈氏是死在谁的手里!”

说罢冷笑一声走了。

陈裕离开之后,薛宁婉和刘妈妈才从一侧的小巷子中走出来,刘妈妈主动解惑道:“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这人应当便是她曾经的未婚夫陈裕,听说三年前沈明淑在庆国公府用迷香陷害她与陈裕,想引来大爷捉奸,不成想却被大爷识破奸计,被禁足于院中。”

薛宁婉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这位故人,果然还是故人最了解故人,妈妈听见了他说的没,连那沈明淑都是死在她的手中,好一个卫国公夫人,从一个沈家卑微的庶女扶摇直上成了卫国公夫人,这样的女人你能说她手里没有过人命?”

薛玉柔和薛宁婉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由于两人生母去世得早,父亲薛荣很快另娶继母,继母苛待姐妹俩,薛玉柔生前便格外护着薛宁婉,姐妹两人相依为命,感情十分深厚。

刘妈妈坚信薛玉柔就是死在万贵和沈明淑手里,当时的阿萦远在灵州,根本没有能力参与其中。

但薛宁婉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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