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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这棵树怎么不再长得大一点呢?干脆像杰克的豌豆一样……算了,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少想一点。

这时候陈乙耳边骤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急又快,好像真的有豌豆从天上被倾倒下来。他心头一跳,心想:这么灵?

这个念头刚转出来,李棠稚便抓紧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跑。陈乙不明所以,跟着跑,两人跑了没两步,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到二人头顶,陈乙这才反应过来——哦,下雨了。

毛衣吸水,李棠稚肩膀上的那片毛衣很快就被浸湿,颜色变深。陈乙脱了外套罩在两人头顶:“去小卖部?”

李棠稚:“太远了,还是往庙里跑吧,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偏殿,平时没什么人。”

她往陈乙怀里靠了靠,一只手攥着陈乙肋下的衣服布料,另外只手帮忙扯住头顶外套的一角。她的手恰好碰到陈乙扯着外套的手,但是雨水很快淋下来把两人的手都打湿了,陈乙自己倒觉得还好。只是李棠稚的手指一挨着他手背,他才真正的感觉到冷了。

李棠稚的手指好冰啊——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李棠稚所说的偏殿。陈乙平时不经常来这,甚至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偏殿。

两人顶着雨冲到檐廊底下,呼吸急促,身上都沾了点雨水。陈乙把自己的外套放下来抖了抖,哗啦啦落下来一片水珠;檐廊外隔着一线,大雨也是哗啦啦的下,砸在地面台阶上,溅起一连串水花。

他里面的衣服也湿了,干脆把外层毛衣也脱下来,里面的衬衫倒还是干的。

陈乙侧头看了眼李棠稚,李棠稚微微弓着腰,两手撑着膝盖喘气,呼出一口又一口的白气,她毛衣也湿了半边,头发潮润的贴着脸颊。

她的裙子要比毛衣湿得更严重一些,裙摆溅到了泥水,水痕沿着少女皙白的小腿往下,浸透了白袜。陈乙想了想,想起刚刚他们跑过来时,好像确实是踩到了一个水洼。

李棠稚两手撑着膝盖,忽然打了个喷嚏,眼睛眯起又睁开,脸颊泛红。

陈乙看了眼外面势头正猛的大雨,道:“估计没半小时是停不了了,去里面吧,至少没风。”

李棠稚揉了揉通红的鼻尖,焉巴巴点头,和陈乙一起走进偏殿。

偏殿里就他们两个人,打扫得还算干净,神像面前供着香炉,摆两个蒲团。陈乙抬头往神龛上看了一眼,供的似乎是观音像。

雪白的一尊石像,衣衫飘逸,玉润的手托着柳枝净瓶,长挑眼尾悲悯的往下望。陈乙不信神佛,和观音像对视一眼,又收回目光,问李棠稚:“你要不要把毛衣脱了?湿衣服穿着容易感冒。”

李棠稚眨了眨眼,又低头,伸手扯开自己毛衣衣领,看了看衣服里面:“我里面没穿。”

陈乙:“……”

李棠稚又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眯起来,笑容狡黠:“但我可以脱。”

陈乙眼皮狠狠跳了两下,扭过脸去:“观音像面前不能说这种话的。”

李棠稚:“是你说你不信鬼神的。”

“……”

陈乙转移了话题:“我把衬衫脱给你。”

李棠稚:“那你穿什么呢?”

陈乙把自己的衬衫领子解开,如实回答:“我衬衫里面还有一件单衣。”

李棠稚露出失望的表情:“怎么里面还有衣服啊?”

陈乙:“……”

他背过身去,把湿衣服放到蒲团上,自己动手解开衬衫扣子。衬衫里面那层单衣贴身,紧扒着少年肩背纤瘦的肌肉。

李棠稚很不客气的背着手在那看——陈乙抬手脱袖子,手臂上肌肉跟着绷紧,拉扯出线条来。他侧身脱另外一边的袖子,肩膀微合,能看见肩胛骨偏过去的形状,还有收拢的腰线。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软绵绵的,冰冰凉凉的。

她又隔着毛衣摸了下自己的腰,也是软的。

陈乙脱完了,转身把衬衫递给李棠稚。李棠稚伸手接过衬衫,又在他小臂上摸了一把,陈乙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李棠稚。

少年人的手臂肌肉绷紧时很硬,戳上去像是在摸一块滚烫的石头。

李棠稚收回手,理直气壮:“我摸一下。”

陈乙:“……哦。”

他走到偏殿门口,背对着李棠稚,正面是风和雨,湿润的风吹过来,地面跳起一簇又一簇水花。

像地面在放烟花。

李棠稚在他身后说话:“你会回头偷看吗?”

陈乙回答得很快:“不会。”

李棠稚又说:“你的眼睛也是我的眼睛,所以你可以看。”

陈乙沉默了一会,小声解释:“我不会偷看女孩子的,这样不对。”

是的——陈乙不会偷看并不是他多有道德感,只是因为他知道那样做不对而已。

而且做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虽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思想并不会比小便池干净到哪里去,但陈乙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不是因为他品行高洁思想干净,他只是单纯的没兴趣。他和班里男生玩不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对□□以及讨论同年级女生刚发育起来的身材毫无兴趣。

就连喜欢李棠稚,他也仅限于觉得牵一下手就很好。

在今天之前,陈乙还没想过自己可以亲李棠稚;他觉得那是结婚了才可以做的事情。

从身后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面。陈乙在门口站得笔直,堵住了偏殿唯一的入口,也挡了一部分的风。

他听着那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心想:雨什么时候停呢?

那件衬衫还是太薄了,李棠稚一定很冷。如果五分钟之后雨还没有停的话,陈乙就打算顶着雨出去买把伞,好送李棠稚回家。

“我穿好啦!”李棠稚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一瞬间盖过了雨声。

陈乙回头,便看见李棠稚上身穿着他的衬衫,下身仍旧是那件溅着泥点的裙子,手里还拎着她湿了的毛衣。陈乙的衬衫套她身上太大了,下摆快过膝盖了,她上面还空了一颗扣子没扣,大大方方露出脖颈和锁骨来。

但李棠稚身后就是白石头的观音像,挑着眼尾悲悯的垂望他们。

陈乙愣了愣,心头意动,恰逢檐外雨停了,月亮从阴云后面冒出半张脸,亮堂堂,照着寺庙门。

月光亮堂堂,陈乙却心慌慌。

他避开李棠稚的视线,走过去拎起蒲团上的湿衣服,也接过李棠稚手上的湿毛衣:“雨停了,我们回去吧。”

李棠稚说好,迈腿就要往外走。陈乙站她身后,没低头,只略略垂眼一看,又飞速的移开视线,说:“外面很冷的,你把扣子都扣上吧。”

李棠稚没有扣扣子——李棠稚转过身来看着他,陈乙被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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