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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法之行。

“各位臣工怎么都哑巴了,前几日弹劾柳贺时不是一个个能说会道吗?”

“朕真觉滑稽,灶户变了恶霸,数千人至扬州府衙闹事,有上百人是恶霸、打手、匪徒!众臣工怜惜百姓艰难,声泪俱下为民请命,这般的为民请命,不如叫恶霸住到你家去!”

张居正轻咳一声,天子激动的语气略略一收,又道:“这王焕任盐运使倒是屈才了,怎么不叫他去钦天监干监正?”

钦天监监正是五品官,钦天监又是个冷衙门,说王焕有这般才干,天子骂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高超了。

“陛下,王焕有罪,陛下莫要因他气坏了身子。”

王焕的奏章恰巧在“民变”当日递了上来,为的就是在天子及众臣面前将柳贺暴虐的形象坐实,然而即便王焕用加急信,到京中还需几日,他如何能未卜先知,知晓柳贺将致使扬州民变?

无非是先斩后奏,利用张九功等人制造时间差,罗织柳贺的罪名罢了。

天子受经筵官及日讲官教授为君之道,所习皆是圣人道理,柳贺在京中时,也曾数次借史喻今,教导天子为人要淳挚质朴。

然而柳贺所经历的,却是四书五经上没有的。

这构陷何等卑劣!

堂堂从三品大员,却为一己私利诬陷同僚,若柳贺当真有罪,天子也不会这般震怒。

可柳贺在扬州做了什么?修河堤、兴文教、收商税、打私盐……他当初是如何教导天子的,他在扬州便是如何践诺的。

柳贺何错之有?他错在做了太多实事,他错在一心一意为朝廷尽忠!

柳贺再警醒,也经不住这三番五次的算计!

第162章 张居正的思索

天子登位已满四年,因天子年幼,在朝有张居正辅佐大局,宫中则有李太后时时教导,因而在朝臣们眼中,如今的天子依旧不够有威严。

可今日,天子却难得为柳贺发了怒!

众臣工因此知晓,柳贺一个四品知府在天子眼中的分量。

不说天子,他们这些朝臣得知实情后也是无言,这王焕究竟猖狂到了何等境地,才想出这一招来对付柳贺?

“陛下,此事恰好可证柳贺这扬州知府治事不力,若非如此,扬州府中何来那般多的恶霸讼棍?”

“地方安宁同样是官员之责,柳贺身为知府,却未能令扬州百姓乐业安居,此柳贺之过也。”

朱翊钧:“……”

天子此时也是醉了。

他视线不由看向一旁的张居正,官员如此不要脸,天子也是大开眼界,明明受了冤屈的是柳贺,偏偏在这些言官口中,此事竟成柳贺的过错了。

“此言差矣,柳贺持身再正,如何挡得住旁人构陷暗害?”詹事府少詹事王锡爵出列道,“臣有闻,柳贺在扬州知府任上励精图治,百姓无不赞颂,而盐运使王焕构陷柳贺在先,操作船私在后,其言其行皆不可信,王焕品级高于柳贺,盐运司又兼管灶民,所谓灶民之变皆系王焕捏造,这恶霸讼棍恐怕也是王焕找来。”

于慎行与黄凤翔等也都出列附和王锡爵。

堂上官员的目光也在此时朝张居正看过去。

张居正究竟会如何处理?

盐事众朝臣虽未插手,但众人皆知,两淮盐运背后有张四维与武清伯李伟支撑,张四维是张居正的支持者,李伟背后又站着李太后。

可天子这边却明显是偏向柳贺的。

“这柳三元莫非还能回京?”

“回京未必不可行,然而这回京之后……”

众官员联想了一番,都觉得柳贺前路艰险。

张居正面上似是原谅了他,但官员们都知道,当今元辅的胸怀并非那般博大,而除了张居正外,李伟、张四维,或许还要加上一个马自强,这些人柳贺一个都得罪不起。

“各位莫要忘了,还有殷大司农……”

官员们口中皆称是。

大司农指的是新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殷正茂,殷正茂此前任南京户部尚书,刚转为北京户部尚书不久,殷正茂也是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张居正的同年,他与王崇古一般都是以军功起家,但与王崇古不同,这位老兄最出名的就是贪。

贪到满朝文武皆知,却不影响他升官。

殷正茂提督两广军务时,朝臣中反对者众多,高拱却仍用了他,称殷正茂此人虽贪,却可以成事,殷正茂果真平息了两广瑶乱。

嘉靖二十六年这一科进士榜可谓人才济济,首辅两位,李春芳与张居正,阁臣如殷士儋,斗士如杨继盛,名将如殷正茂,大才如王世贞与汪道昆,大明第一首辅、第一硬汉与一代文宗皆在这一榜上。

殷正茂任了户部尚书,以他贪婪的性子,王焕如何会不给他好处?且盐运司是户部下属衙门,柳贺既让王焕倒了霉,殷正茂这户部尚书的面上如何能好看?

不过官员们也都清楚,无论张四维、殷正茂等人如何看待柳贺,如今的朝堂上,能决定柳贺去向的仅张居正一人。

“这天底下比柳三元还能折腾的当真不多了。”

“柳三元才任了天子日讲几日?为何天子偏偏这般器重他?”

朝臣们议论纷纷,翰林院中也是如此,翰林之中虽有于慎行、王家屏这般与柳贺相交甚笃的,也有看不惯柳贺的。

于慎行与王家屏盼着柳贺早日回京,却有人暗自祈祷

,即便柳贺回了京城,也切莫再回翰林官的序列中。

翰林官一人一个坑,任日讲及詹事府官都要排资历。

若柳贺回了京,以他的资历根本不需要排队,因为他任天子日讲早,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的许国也排在他之后,何况柳贺任外官时是四品知府,外官在京中任职,平调都可以说是祖宗显灵,降一级是常事。

柳贺即便降官,要么是从四品,要么是正五品,不能再降了,他那詹事府右中允已是正六品,若回京任个从五品的官,岂不是等于三年白干?

而从四品官,在京是国子监祭酒,五品官则是左右春坊庶子。

翰林序列中,这已是相当了不得了。

如果柳贺能在翰林序列中官至四品,如何直白地形容他的地位——明年的殿试,他可以跃升至读卷官。

众所周知,翰林若是能任读卷官,那就是宰辅的后备了。

大明的内阁也是按资排辈,为何高拱当初急不可耐地要将李春芳踢走,就是因为李春芳只要在阁一日,高拱始终只能是次辅,即使他权势逼近首辅,但有李春芳在,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张四维也只敢暗搓搓地向张居正进言,说柳贺并不适宜回京。

此前言官之所以弹劾柳贺,也是有张四维的指派,然而扬州府之事真相揭晓后,张四维自顾不暇——他与王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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