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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扶风城外的一片烟草长叶。
姜晚将那片保存许久的烟草长叶递至楚栖寒眼前,躲闪着视线磕磕绊绊道:“前世的时候,我曾见你在烟草地内闭关……我、我当时只是觉得,你看上去唇色和烟草一般,淡得出奇了。”
她说着又觉得自己这举动太过奇怪——前世的事情,跟今生她去摘人家烟草叶有什么关系?
姜晚羞窘地住了口,正要收回手,却被安静听着的楚栖寒一把拉过手腕。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次她唇上触碰的不再是冰凉的辛辣烟草叶片。
而是温热柔软的,楚栖寒的双唇。
姜晚堪堪屏住呼吸抬眼,于是她望进了楚栖寒近在咫尺的眼眸中。
那双眼眸内满满当当都是她的身影,璀璨明亮,好似繁星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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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休整好后的众人再度聚首甲板,然后……大家就跟清仓甩卖似的,把自己收纳囊中所有的法宝利器排成一排。
楚栖寒年少时执着于铸剑,阴差阳错导致如今他是在场所有人中最识货的人。因此现下正背着手,跟游闹市的富贵闲人一般,开始挑挑拣拣众人的法宝。
“护花铃乃是柳家亲传法宝,自然不是凡品。”楚栖寒瞧了一眼柳知闲,“但此物关于到柳家家族传承,师尊不能让你拿这个去冒险。”
柳知闲苦笑道:“本来这东西是改传给女子的,奈何我娘生下了我……当初爹娘想好的名字还是娴静的‘娴’字来着。”
这话被旁边所有人听在耳中,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柳知闲万般无奈地耸肩,似乎已经对自己的黑历史习以为常。
而后楚栖寒又踱步至风清晏那头,沉默半晌道:“你好歹是扶风城城主,怎么连个像样的法宝都没有?”
风清晏耍赖似的朝他一笑:“我挥金如土。”
楚栖寒不想理他,转身走了。
半晌看下来,确实没有什么厉害东西能抵消那天铁锁链的法力。
他沉吟片刻,最后祭出那张山河志异图。
“此图虽法力不高,但胜在功效玄妙,因此想必能多少抵消一些。”他又左右看看,“我们再找找其他。”
……这一连串举动下来,就跟众筹似的,拼拼凑凑老半天,也凑不出像样点的武器。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系统解释道。
毕竟主神一事,事发突然,这世间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过会有降神这等传说发生。更何况这个世界的修仙界,数百年来都疲于迎战魔族,哪里有足够的工匠去打造绝世神兵?
反正魔族都是靠数量碾压,那么只要做出足够多的武器,便可应对了。
这就导致现在的世界虽然灵力充沛,但在兵器方面,简直还不如系统曾经了解过的末法时代。
姜晚没有开口,但在心底对系统道:“那唯一能与之一战的,就只有我手中的本命剑了。”
如今天下工匠都疲于生计,只有楚栖寒,怀着一个“要造出天下第一剑”的梦想,以足够的耐心制造出了神兵。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当初他执意铸剑的信念,便是为了用在今朝。
不过姜晚也心中清楚,楚栖寒定是不愿她以身涉险的,所以方才从她身侧走过时,他根本就没有过问本命剑的事情。
姜晚便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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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晚楚栖寒对她表明心迹之后,两人又单独说了许多的话。
或许是觉得姜晚如今终于愿意听他讲话了,楚栖寒第一次这般毫不停歇地,将前世今生所有的想法行为都交代了个遍。
姜晚和系统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楚栖寒还在她身上下了血契这种损己利人的菩萨契约。
这玩意儿前世的姜晚也曾听说过。当时她已经被逐出凛苍派,于世间游荡时也算听过一些传闻。
比如说某个苗疆的女修为了留住心爱之人,在对方身上下了情蛊和血契,但最后她因血契而替对方挡灾而死,可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却是转头便娶了自己的白月光……
那时的姜晚本身尚在顾影自怜,听评书人泣涕涟涟地讲完这个故事,当即狠狠共情,只想骂这血契是什么恋爱脑才能想出来的契约。
不过后来再细品,那应是评书人自己编出来的某个追妻虐文故事。
——而现在用这个契约的恋爱脑是楚栖寒。
姜晚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应对了。
“那你以后也要用血契来追踪我吗?”姜晚最后只问。
楚栖寒生怕她生气,连忙解释:“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并未有要阻拦你前往何处的意思。”
当初清冷决绝的楚仙人,何时出现过这种着急忙慌的表情啊……
姜晚都觉得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楚栖寒见她不说话,神情更加慌张,干脆道:“若是你不喜欢,我会想办法撤掉。”
“倒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姜晚无奈道,“生死有命,我总不能把属于我自己的劫难强行转移至你身上,这样对师尊也太不公平了。”
而且天铁锁链之事也让她心生隐忧。现在既然她已经知晓血契之事,那么也意味着,若是她执意要以本命剑去破坏锁链,她所承受的所有伤害也都会悉数转移到楚栖寒身上去。
他明明都已经受了重伤,再不能多承担伤害。
姜晚不愿提及此事,因此只能旁敲侧击,希望楚栖寒能够解除这个契约。
楚栖寒在听后却露出苦笑来:“明明你的劫难就是由我带来,就算如此……你也觉得我不应当替你承担么?”
姜晚认真想了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数,师尊又不知情,何故说是由你带来的?就算那些是很糟糕的事情……”
她笑了起来:“我不也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些很糟糕的事情,才能变成现如今的我么?这么说来……若不是师尊强行逆转轮回弦,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当初自己的问题,自然也不会拥有现在这般的生活。”
她叹了口气,沉声道:“所以,师尊,接下来的任何未知苦难,还是让我自己去扛吧。”
“若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扛呢?”楚栖寒沉默许久后,最后道。
姜晚怔然朝他望过去,便见楚栖寒温柔笑道:“我常听闻,相爱之人都要风雨共度,冷暖共处共尝,既是如此,以后你的劫难我自然不能不管不顾,而我的难处,我相信晚晚也很愿意为我分忧。”
姜晚听后忙道:“自然是愿意替师尊分忧的。”
楚栖寒含笑点头:“那便这般说定了。”
姜晚甚至觉得很感动:“一言为定。”
然后等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她不是想让楚栖寒把血契解开的么?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这人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