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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了眼睛。

“刀不错。”姜晚评判道, “要是我也有天铁铸成的本命剑就好了。”

楚栖寒平和地看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唐刀上动手动脚:“你的本命剑是什么呢?”

心魔中的姜晚便撇撇嘴, 不太好意思祭出自己的武器:“师尊说我学艺不精,所以才选的武器不好。”

楚栖寒听得轻笑出声:“那就是你师尊的不对了。你且拿出来, 我帮你看看。”

姜晚这才磨磨蹭蹭地祭出长剑。不料等她自己看清楚身侧漂浮的长剑后, 姜晚都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明明记得……我的剑就是普通的长剑。”

但现在等她怔忪着抬手去触碰, 才发现被祭出的本命剑是由天铁铸成, 霜白而带极寒剑气,剑柄上还有精致细碎的雕花图案, 俨然是她梦寐以求的长剑模样。

楚栖寒倒是不觉得意外。

这里本就是他自己的心魔, 想要更迭掉心魔中的场景物品,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只是这样做也会导致心魔对他的影响更深,更容易陷入其中无法脱困。

楚栖寒明明知晓如此,但在听到姜晚的愿望之后,还是毫不犹疑地给她换了心仪的本命武器。

而姜晚在开心地把玩半会儿长剑之后, 便将长剑复又收回去,转而以亮亮的眼神看向楚栖寒:

“你真好。我才遇见你, 好事就发生了, 所以……若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是不是就会一直遇到好事情?”

楚栖寒酸楚地想到了曾以同样憧憬眼神看着他的姜晚, 心道那个时候的她, 遇到的可都是坏事情。

于是就算知晓这一切当不得真,就算知晓他应该拒绝,楚栖寒到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她。

而后姜晚的心愿就变得越来越多了。她想要好看的衣裳,想要吃扶风郡里最好吃的点心,想要花灯,想要更多的法宝。

楚栖寒一一答应了“姜晚”。

直到最后,姜晚笑着歪头看他:“楚栖寒,你干脆不要飞升了。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该有多好啊?若是你飞升,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栖寒直到这时才清醒过来。

他把心魔中的星辰月亮都放置在手心中,期盼地朝“姜晚”递过去:“我把这些都给你,你若是想要的话,我的心灯也给你。等到我飞升之后,我一定会回来,绝对不离开,好吗?”

就仿佛前世在梦中所见一般,姜晚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非常失望。

楚栖寒被她眼中的灰败刺痛心脏,正要再伸手去哄,眼前的心魔却倏地散去了。

他进阶至了第八重。

·

楚栖寒是记得的,自己前世在修行至第八重时,是在扶风城外的烟草地中闭关。

其实在偌大的扶风城,风清晏怎样的闭关胜地找不到?但楚栖寒执意婉拒他的好意,最后偏要选择露天的烟草地之中。

那是因为他当时才抵达扶风城,就已经看到城墙上眼巴巴望过来的姜晚。

前世的姜晚在外面过得不好,大概是因为疲于洗脱自己罪名的原因,她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脸颊和手腕脚腕都细细瘦瘦,悬挂在城墙栏杆上,像迎风要飘起来的风筝。

楚栖寒带着一众徒弟,很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她,垂目在她的视线中走了过去。

但等到夜晚的时候,他又怕姜晚寻不到他,于是宁愿在毫无防护的烟草地中闭关。

他记得那次的姜晚没有再吵再闹,只安静地看他半晌后就离开了。而后再过段时间,他便听闻了姜晚独身攻进障泉楼的消息。

楚栖寒光是回忆起那般场景,就忍不住心悸,猛地再度睁开眼睛,周遭环境就又变了一个样。

只见他现在身处于一个溶洞,头顶身侧皆有钟乳石悬挂,而他半腰都被浸泡在水中,在明亮的天光中冻得浑身发抖。

但很快楚栖寒就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因为寒冷而发抖。

他认出了这个地方——当初他带着自己第一次下山的师弟师妹,正是来到这里探险秘境,而后被门内的魔族奸细谋害,几乎所有人都死在秘境中。

他低头去看自己颤抖的手,左手死死抱住的,是偷跑下山后,如今因惊吓陷入昏迷的小师弟,右手握着的剑上满是鲜血,正化作丝丝缕缕的红线扩散在水中。

若这就是他在第八重的心魔,那想必是要强迫他再记起以前的恨意来。

但心魔若是这么简单就能被猜中,世界上想必就到处都是飞升者了。

楚栖寒在溶洞中涉水而过,正提防着可能会窜出的魔族时,便听见身后传来泠然的女声。

“师尊。”

溶洞中水花骤响,楚栖寒踉跄着差点跌倒,可他无暇顾及溅至面容上的水珠,急急转身之后,在看到眼前来人时,终于明白了这心魔的险恶之处。

脸上晶莹的水珠安静滑落,在溶洞波光粼粼的照映下,楚栖寒的脸庞苍白如寒玉。

他低低唤道:“晚晚。”

眼前站着的,赫然是浑身沾满鲜血,却安然无恙地含笑看他的姜晚。

这一次的姜晚很是无辜地将带血长剑背在身后,眨眨眼作了清白模样:“师尊,怎就只剩你和沈师叔了?”

楚栖寒呼吸颤了颤,在垂眸看向怀中安睡的小孩后,复又抬眼道:“晚晚,是你做的吗?”

姜晚敛起笑意,沉静道:“师尊觉得呢?师尊是……信我,还是不信我?”

但她不等楚栖寒回答,又自顾自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尊的几个师弟师妹,原来在你们年少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真讨厌啊。”心魔中的姜晚眼中有奇异的偏执,“我遇见师尊太晚了,都不知晓师尊竟也对旁人这般好过。”

她句句都像是在引导着楚栖寒多想,说话间甚至还现出身后的长剑——那柄剑正是楚栖寒赠予她的那把,但如今血色已经从剑尖蔓延至姜晚的袖口。

姜晚又歪歪头,动作僵硬得像被操纵的傀儡,暗沉沉的眼睛幽幽看向楚栖寒:“师尊,他们消失了,不是挺好的么?师尊就又可以只疼爱我一个人了。”

“你不该这样做。”楚栖寒仿佛已经平复下来,缓声道。

“姜晚”便笑了:“师尊是说……我不该叛出师门吗?”

不料楚栖寒摇了摇头:“我是说,你不该伪装成晚晚的样子来骗我。”

他再次抬眼,而今眸色一片清明:“晚晚永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信的,是那样的她。”

说罢,楚栖寒紧紧揽着怀中的沈暮峤,脚步坚定地朝溶洞外走去。

身后的“姜晚”气急败坏地叫起来:“楚栖寒!你又要抛下我!你要么就杀了我为他们报仇,你看看我啊!”

“嗯,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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