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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想过无数次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
那时的他在凿凿证据面前, 不得不认定姜晚便是凛苍叛徒。为了防止姜晚继续为魔族效力,他便是这般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做着取舍。
杀死姜晚?楚栖寒是绝对不愿的。将她藏起来?楚栖寒又不忍。
在前世的时候, 他想出的唯一解是除尽魔族, 叫姜晚再无可作恶的机会。那么这一世呢?
眼见其他熟识的人也要朝这边走来了, 主神顶着姜晚的脸, 正跃跃欲试地摆弄着手里长剑,俨然是打算对身边的人下手。
阿岚眼中闪过挣扎情绪, 最后一咬牙还是作势要冲上前去阻拦, 不料刚迈出两步,他又被楚栖寒一把抓了回来。
“楚栖寒你别犯傻!”阿岚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觉得姜晚会愿意看到她被操纵着杀人吗!如果现在不阻止,若是姜晚有天清醒过来, 她定是会痛苦的!”
“我也相信,晚晚会清醒过来。”楚栖寒的语气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确信。
他忆起自己在濯花秘境中闭关时的心魔, 当他重回姜晚被污蔑那日, 他不是一样也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这世上的许多事情, 本来就不是只有唯一解的。
所以这次他也不打算重蹈覆辙。
话音刚落, 楚栖寒出手了。
但与阿岚想要阻止主神的动作不同, 楚栖寒并未出剑,而是伸手紧紧锢住姜晚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过来!
主神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当即又惊又怒:“你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阿岚也想问这个问题。这楚栖寒怕不是已经疯魔了,难不成只要是对着姜晚那张脸,他就能无下限地纵容?
楚栖寒笑得风淡云轻,只简短道:“我要给晚晚时间。”
“给什么时间?”主神不屑嗤笑,“她绝无可能脱离我的控制,你就别白费——”
但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楚栖寒就拉着他来到传送阵的入口。那传送阵如今仅剩一线缝隙,楚栖寒便眼疾手快地带着姜晚直接冲了进去!
随后剑诀骤起,楚栖寒翻腕将自己的本命长剑狠狠刺入熔岩遍布的荒土,只听空中嗡鸣一声,淡蓝色的屏障瞬间笼罩在整个魔域上空,之后再想逃亡进去的魔族纷纷被隔离在外,求生无门。
主神这才反应过来楚栖寒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急急要转身冲出那道屏障,奈何楚栖寒如今顿悟有情道,本身实力就在他之上,布下的屏障纹丝不动,固若金汤,将主神彻底困在了魔域的范围之内!
楚栖寒已经理清楚思路。他面容坚毅,肃然屹立在焦黑荒土之上,隔着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与主神对峙。
他还是第一次从姜晚的双眸中看到那般明显的对自己的痛恨,就算知晓如今操控姜晚的是主神,楚栖寒也忍不住心中一悸。
而这一丝半点的动摇被主神敏锐察觉,当即阴鸷地笑了起来:“楚仙人,若是我现在叫姜晚掌控身体,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你?”
“为什么她的师尊会把她关起来?是不是又要和前世一样?”主神放慢语速,音调里满是黏腻的玩味,“你说,她会不会这样想?会不会怪你?”
楚栖寒微微垂目,似思索许久,等到主神都快以为是自己把他说动的时候,他又果决抬起头来,轻快地朝主神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也配揣测晚晚的想法?”
主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楚栖寒耍了,恼羞成怒地以双拳锤在屏障上,发出闷闷撞击。
“晚晚定会知晓我的用意,而你……消亡只是时间问题。”
主神眼中闪过厉色:“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那若是我将这具身体毁掉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他说着便拿剑往自己的手腕狠狠割去,本以为楚栖寒会不顾一切地撤掉屏障阻止,但主神在动作间又只见楚栖寒站在原处,胸有成竹地噙着笑,根本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他是不愿管姜晚死活了吗?”主神困惑不已,连割腕的动作都迟疑一瞬,但想想之前他看到的楚栖寒对姜晚的各种神色动作,又坚决打消了这个念头。
楚栖寒爱惨了姜晚,这是他都看得出来的事实。
于是主神不再迟疑,剑刃覆在薄薄皮肤上,毫不留情地往腕间脉络割去——
本以为刺痛会骤然传来,可主神等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手腕上竟然根本没有伤痕!他不信邪地再度尝试,只能看到一道血线在剑刃划破下迅速出现,又很快消失,留下的只有完好无损的洁白肌肤,根本没有留下痕迹。
一定是楚栖寒懂了什么手脚!
主神猛地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朝楚栖寒望去,果真看见对方垂下的左手衣袖已经被血染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血液滴落在滚烫的熔岩大地上,很快便形成暗色的痕迹,渐渐凝固出一片暗红出来。
这种能替人挡灾的法术……除了血契还能是什么!
主神之前已经从魔族那处得到情报,楚栖寒曾在姜晚身上下过血契,但这次他降神在姜晚身上,却并未发现有血契踪影。
他本以为是这道契约已经被楚栖寒抹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主神额角青筋突起,怒吼道:“你就不怕我一剑往心灯捅去?!这便好啊!想杀你轻而易举了!”
楚栖寒淡漠看着他,对他的威胁浑不在意:“你若是想那般做,就不会这般心虚地吼出来让我知道了。”
“想必你也是知晓血契的,能替人抵挡伤害,但若是伤人性命的重创,更可能会落得同归于尽的结局。”
楚栖寒甚至都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若是一剑穿心,我自然是活不成,但这致命之伤也有极大可能让晚晚也活不成。你太怕了,所以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堵。”
他这话对主神来讲,简直是诛心。
主神的确是怕的。他怕死,怕得不得了。他好不容易才能飞升,不能让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付诸东流。
因此就算姜晚只有半成的概率会死,他也不愿和楚栖寒以命赌命。
“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主神声音嘶哑,终于看透,“你是想将我看守在魔域之中,等着姜晚能突破我的禁锢,重新掌控身体。你是……在等着姜晚来杀我。”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主神变得更加癫狂,猛地拔高声音:“你做梦!!姜晚不可能对我产生威胁!既然你想要等一个结果,那我就告诉你!你只会在这漫长时间中被我凌迟而死!而姜晚……也将永无自由之日!”
他说完尚觉得不够泄愤,举剑便胡乱往手臂上割去,直到看到楚栖寒的素白衣袖都被血染成鲜红,他才复又大笑起来。
但还不够。不够!为什么明明是他在折磨楚栖寒,可又是楚栖寒以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