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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去取伞来,也有人匆匆忙忙回客院稍待,一时藏书阁前的门廊一片混乱。

须臾,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远处一团乌黑的旋风袭来,不多时,暴雨倾盆,狂风大作,门前湿了一大片,原先不想离开的,竟都被雨幕困在此处。

沈妆儿刚带着沈娇儿从楼梯下来,便瞧见这方景象,一时愁上心头。

原是解完签便离开,眼下只能暂时落脚。

王夫人不情不愿将主位让给沈妆儿,等宁三夫人上去便坐在她的位置,这一下二人捱在一处,场面有些尴尬。好在众人关心这一场急雨,一时也没人注意这厢。

沈妆儿向来有午睡的习惯,略有些困倦,便干脆闭目养神,沈娇儿坐在她身侧不远处,脸色也不大好看,灵远大师给她解签说得明白,她会有嫡子,只是会遭些难,若是她能平安渡过那一场劫难,便可圆满,沈娇儿问大师如何渡劫,大师却摇摇头,

“有些事一定要靠自己争取,女施主若不挣脱藩篱,老衲多说无益。”

“没有人能一帆风顺,不是此劫,便是彼劫,是劫亦是机,路总得自己去走....”

王夫人只瞧一眼沈妆儿姐妹神色,猜想她们并未抽到上签,心中优越十足,恰恰在这时,一道青色的身影自雨中踏上台阶,那人眉目清润,神清骨秀,雨水沾湿了他衣摆,却不曾遮掩他半分风采。

“夫君...”王夫人神色雪亮,迫不及待起身迎了过去。

厅内众人纷纷抬眸,正见侍卫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护送王钦踏上门廊。

“首辅大人怎么来了?”

“哎呀,王夫人真是好命,堪堪求个签,首辅便眼巴巴来接,羡煞旁人。”

即便已习惯了众人艳羡的目光,王夫人看到丈夫出现时,满脸的骄傲依然不加遮掩,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湿气,柔声道,

“夫君怎么来了?”

王钦神色温和,“从帝陵回来,路过附近,特来接你。”

这话一出,又惹得周身一片羡慕。

王夫人的笑从眼底溢了出来,往里一引,“夫君先歇息一下,等雨小了些再走。”

冒着这么大雨来接她,可见有多慎重,王夫人心里被甜蜜塞得满满的,要不是眼下说话不便,她定要与丈夫分享喜悦,告诉他,孩子不久就会来。

王钦一出现,里面候着的士子当即涌上来行礼,王钦一向礼贤下士,从容应对,正不疾不徐与士子说到近来漕运改革,忽然扫了人群一眼,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女眷正中。

她浑身散发一片柔和的光彩,生生与周遭的喧嚣割离开来。

作者有话说:

八月早安,么么哒。

第34章

王钦心神微愣, 很快移开目光,垂下眸继续专注地解释国策。

打小跟着王钦的心腹侍从思远,轻轻瞥一眼沈妆儿的方向, 默默抿了抿唇。

众年轻士子难得遇见宰辅, 热情高涨,将王钦围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思远等侍卫将人拨开, 把王钦给解救出来,

“且让咱们大人喝口水...”

王钦失笑从人群走出, 已有侍从设了一张小桌在前,王夫人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王钦并未接,而是朝沈妆儿的方向看了一眼,缓步上前来,

“给王妃请安。”双手相持,长揖而下。

王夫人瞧见他这番姿态,微微愣了下, 印象中丈夫一直是个矜傲的人, 遇见昌王尚且只揖过胸,鲜少见他这般郑重与人行礼,仿佛面前是恩人似的。

沈妆儿冷淡看他一眼,敷衍还了一礼, “王大人好。”

旋即重新坐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明显拒人千里之外。

众人微微吃了一惊, 小心翼翼打量王钦的脸色。

王钦浑然不在意, 沈妆儿不喜王笙, 自然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再揖,便回到自己席位,喝了那口茶,

王夫人见沈妆儿如此态度,心里登时便涌上一丝恼怒以及些许酸胀,沈妆儿这也太张狂了,她夫君怕是一辈子都没被人这般冷待过,王夫人是家中幼女,自小被娇养长大,从来都是个有脾气的人,只因嫁给王钦后养尊处优,人人对她恭敬讨好,便养出一身雍容气度,可是,今日沈妆儿着实处处在挑衅她,令她好生恼火。

此外丈夫对沈妆儿的举止也有些微妙,王夫人心中生疑,她暗暗打量王钦,见他神色如常,只能将一肚子火给按捺下去,为了缓和气氛,便主动提起了今日抄经念佛一事。

“上午我见到了平真大师,听大师讲了几卷经书,大师谈起上回夫君与他辩经,意犹未尽....”平真大师便是普华寺的住持,等闲人见不到。

王夫人不着痕迹提到了自己对《华严经》的理解,展示了一番才情气度。

风雨交加,大片大片的风雨扫了下来,门廊外站着的仆从皆被淋湿了。

时辰已不早,众人见雨势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由愁上心头。

王钦有一搭没一搭听妻子絮叨,余光却定在那道身影。

她眉眼太柔太淡,仿佛趟过生死,看透浮尘。

犹然记得初见,她鲜活的似从时光里幻化出来,眼底溢出的神采如惊涛骇浪。

如今却被时光消磨成这般......煜王娶了她,怎么不好生珍惜。

王钦替沈妆儿不值。

王夫人见丈夫目光似凝在一处,悄悄牵了牵他衣角,“夫君,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王钦缓缓将目光移向她,颔首,“就依你..”

双双还在客院,沈娇儿忧心忡忡的,有心急着冒雨回客院,可这么大的雨,哪怕有伞,亦会淋湿裙摆,十分不雅,也只能干着急。

不多时,护卫曲毅披着蓑衣打雨中行来,眉间藏有一抹忧色,

“王妃,山门下出事了。”

这话一出,厅内一静,众人均竖起耳朵听了过来。

“何事?”沈妆儿问道。

曲毅回道,“山门前那颗大槐树被风刮倒,砸了一片马车,咱们王府的马车恰恰在其中...”

厅内顿时一阵轰然,七嘴八舌围了过来,

“砸得是哪一片马车?东头,还是西头?”

“砸坏的多吗?那岂不回不去了?”

一片怨声载道。

沈妆儿往外瞥了一眼,那雨势越下越大,哪有停下的迹象,心中泛忧,压根没预备着在普华寺过夜,一应用具也不妥帖,如何是好?

“待雨小些,你便遣人回京弄一辆马车来接我,此外,也着人与灵慧大师说上一声,要他预备客院,以防万一。”

曲毅道是,躬身而退,留下六人侍奉沈妆儿,遣了两人回程,自个儿去寻灵慧大师安排夜里住宿诸事。

这一耽搁,便到了申时三刻,雨反而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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