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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门!

皇帝刚刚经历一场祸事,不会留宿养心殿,他平日歇在奉天殿,宫人此刻定从后门将人送去了那头,皇帝为了躲她,真真脸面都不要了,沈妆儿抓起裙摆,往殿外跑,她现在就要一鼓作气去奉天殿寻皇帝。

怎知,翩跹的身影还没迈开几步,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径直将她给捞住了。

沈妆儿腰身被他铜臂给钳住,身子被迫依着他胸膛,气得面色铁青,

“太子殿下,你放开我!”试图去推他的胳膊,可惜那胳膊如铜墙铁壁,哪里能撼动半分。

“胡闹!”

朱谦利落地吐出二字,沉着脸二话不说将人直接扛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留荷正寻来一件披衫,只等着给沈妆儿系上,瞥见这副场景,唬得不轻,连忙跟了上去。

从延庆宫出来,往前过一条宫道,便可折入奉天殿前的台樨,过台樨往前便可出宫。

朱谦几乎是大步流星,死死地扛着沈妆儿,往宫外走。

寒风冷冽,沈妆儿却觉不到半点凉意,心中反而燃了一团火,

她眼底布满了错愕,震惊。

朱谦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和离?

还是要面子?

定是要面子。

沈妆儿心急如焚,举起双拳拼命去锤他,

“我不回王府,我已经跟你和离了...”

“去娶你该娶的人...放过我....”

夜风刮入她眼眶,密密麻麻的酸楚涌上心头,她好不容易能挣脱这个牢笼,才不要回去。

身后的呜咽声压抑着,一抽一搭,如芒刺在背。

朱谦脚步猛地一顿,沈妆儿见状,双腿双手齐齐发力,拼命在他肩上扭动挣扎,

“你放我下来....”

嗓音里还含着哽咽,听得朱谦心口一疼。

他脚步停住,手臂却依然将她钳得紧紧的,沈妆儿扭了几下压根动弹不得。

“什么叫娶该娶的人?”

沈妆儿愣了一下,心想装什么蒜。

留荷却在这时抱着披衫追了上来,扑通跪在朱谦跟前,泣道,

“殿下,奴婢知道您是怪娘娘一时冲动提了和离,可这不能怪娘娘啊....”

朱谦听了这话,将沈妆儿慢慢放了下来,却依然揪住她的手腕,眼神阴戾盯着留荷,

“说清楚!”

留荷拂开被风吹乱的鬓发,哽咽道,

“今日宴后,岑妃娘娘传主子去咸福宫,说是三年期限已到,要替您纳侧妃了....娘娘一面要承受怀不上孩子的痛苦,一面要看着殿下您迎娶新妇,她一时难过冲动了些,也情有可原,还请殿下莫要伤害娘娘....”

留荷委屈地泣不成声。

朱谦闻言脸色阴云密布,难怪好端端的要和离,原来是岑妃插了一手,她本因孩子一事心灰意冷,他母亲竟还往她伤口上撒盐。

朱谦深深闭上眼,心口怒火交加,手中的力道松弛了一些,却依然没放,眼神沉沉注视着她,此处恰在奉天殿台樨外一处角门,灯芒晦暗,风呼呼啸过,凌乱的发丝覆过她消瘦的面容,面颊的泪痕犹然未褪去,她从未这般狼狈过,朱谦心中滚过一丝痛意,温声道,

“这些事我来处置,你不要多想....”

沈妆儿经他这般折腾,着实有些累了。

她心地渐渐平静下来,摇头道,

“殿下,岑妃娘娘所言不差,子嗣为大,我一无门第,二无才学,内嫉外妒,实在不堪太子妃大任,眼下娘娘为您觅得更合适人选,算是皆大欢喜....我并未多想,我着实想成全殿下与王笙姑娘。”

朱谦听到王笙的名字,眼底一瞬间劈过一道厉光。

王家兄妹怎么阴魂不散。

他母妃愚不可及,又是孩子,又是侧妃,还是王笙,这是想逼死沈妆儿。

“我说了,这件事我来处置,你先回家。”一字一句如刀斧之音。

沈妆儿脸色一变,这人怎么还纠缠上了。

用力去甩他的手,朱谦拽着不放,手腕被勒出红红一圈,疼的她险些迸出泪来。

“朱谦,你有完没完!”

朱谦听了留荷的话,哪还认为沈妆儿是真心和离,只当她是气坏了,满肚子醋话。

从留荷手中接过披衫,裹住她的身子,再次将人扛了起来,踏入奉天殿的广场,一路往南行。

东侧的奉天殿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百官出入,

不消说,皇帝就在那里。

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弃。

绝不!

贝齿张开狠狠往他背上咬,只可惜朱谦皮糙肉厚,凌厉的背身线条挺直,沈妆儿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裳,差点磕到自己舌头,被迫放弃,

“我都已当着百官的面提和离了,你为何纠缠?你堂堂太子,脸面何在?换我,便干脆利落和离,一别两宽,各奔前程,你有这个功夫,该要去咸福宫与你母亲商议,何时娶新妇,额外再挑几个侧妃,良娣....”

小女人的气话,跟她计较什么。

朱谦不为所动,步伐反而迈得更快,再这般吹冷风,该要生病了,得快些将她送回去才行。

沈妆儿浑身被折腾出了汗,冷风嗖嗖从后领灌进,直打哆嗦。

见朱谦不闻不问的,她泄了气,有气无力,趴在他身上,也不折腾了,而是好好劝导他,

“朱谦,我真的不喜欢你了,我想离开你,你明白吗?”

前世六年,今生三年,爱过,也恨过,更痛过。

整整九年,她活得水深火热,如今捞起来,只剩疲倦。

她真的,想好好歇歇了....

只可惜,她说的话,朱谦一个字都不信。

奉天殿的灯火渐渐从视线里远去,沈妆儿心生一抹绝望。

恰在这时,广阔的台阶上似拾级而下一人,那人着一身绯红的飞鱼服,他渐渐地奔得近了,露出一张清肃又俊秀的脸。

正是刘瑾。

沈妆儿神色当即一亮,喊道,

“刘公公,快些救我!”

刘瑾快步往这头行来,目光落在沈妆儿红彤的脸,心中闪过一丝疼惜,却是不敢露出半分,而是绕至朱谦身前,行了跪拜大礼,

“殿下恕罪!”

刘瑾今日与沈妆儿一同救驾,又刚升东厂提督,朱谦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扛着人当即驻足,

“刘公公何事?”嗓音淡的出奇。

刘瑾起身,见他依然不肯将沈妆儿放下,眼中忧虑重重,再揖道,

“殿下容禀,今日娘娘受了惊,也受了累,还望殿下疼惜些娘娘,勿要因今日之事与娘娘生了嫌隙,陛下深意,想必殿下您明白...”

朱谦深深看了刘瑾一眼。

刘瑾这话里有两层意思,其一,担心他记恨沈妆儿,苛待了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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