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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朕为了太子脸面,不处置你,但朕有一话告诉你,朕只认沈氏这个太子妃,这句话何意,朕不妨再给你解释一下,昨日朕立太子,沈氏居功至伟,你若不想要这个太子妃,朕也可将立太子的旨意收回,你明白吗?”

一字一句,极轻,却如雷霆万钧砸在她脑门。

岑妃闻言心口涌上一股血腥,眼底那抹盛气彻底被拔空,整个人恹恹的撞在柳姑姑身上,再也吐不出声响来。

皇帝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至于那王笙....”

朱谦在这时接过话,拱手道,“父皇,可否将王笙交给儿臣来处置?”

皇帝十分信重王钦,必定看着王钦面子,从轻发落。

王笙数次兴风作浪,他决不能放过。

皇帝沉默了下,叹道,“成吧,交给你处置....”

摆摆手,示意他们母子退下,却见朱谦跪着一动未动,“怎么,还有事?”

朱谦俯身拜道,“父皇,子嗣一事,还望父皇给儿臣与妆儿一些时间,儿臣一定....”

皇帝凉凉打断他,“老七,你是不是想的过于远了些,眼下先把人哄好再说,人家可不一定乐意跟你过日子....”

原先也认为沈妆儿是一时冲动,可今日岑妃闹这一出,他恍然明悟,沈妆儿怕是动了真格。

朱谦被皇帝这话一堵,闷闷地吐不出气来。

*

片刻,岑妃一脸土色从御书房出来,王笙已等得心急如焚,望见她连忙迎上去,见岑妃神色狼狈,心猛地一沉,“娘娘....”

岑妃心情复杂看她一眼,空叹了几声,王笙顿时明了,心跟着落空了。

朱谦紧接着跨出门槛,扫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王笙身上。

那凉凉的眼神如同一阵秋寒罩了过来,王笙没由来打了个寒颤。

朱谦先吩咐身后一宫婢道,“送岑妃娘娘回宫。”

岑妃被宫人与柳姑姑搀着先行离开。

王笙不甘地看着岑妃萧索的背影,回过眸来,眼泪怔怔望着朱谦,“太子殿下,臣女....”

朱谦无心听她说道,挪开视线,张望前方明湛的秋空,嗓音发寒,

“来人,王笙无诏入宫,祸乱宫闱 ,给孤拿下,送去东厂待审!”

王笙眼眸骇然睁大,回想自己为躲王钦追查,不敢投拜帖而托王夫人掩饰身份入宫,反倒成了朱谦拿她的罪名,机关算尽,最后沦落成罪女,这辈子名声彻底败尽,一口血从嗓间溢出,直直栽倒下去。

东厂内侍当即涌上,干脆利落将人给拖走。

朱谦冰冷地看着王笙的背影,暗卫查到王笙入宫那日,假托身份拜访宁贵妃,虽然事后宁贵妃补了一道手令与手牌,但此事依然给了他一个现成的把柄,祸乱宫闱的罪名,可轻可重,如今他是监国太子,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大步朝咸福宫迈去。

岑妃身子虚弱,又受了气,一路行得慢,待回到咸福宫,方发现朱谦一身绛红太子常服立在廊芜下,面如冷玉,外罩寒霜。

岑妃这一路被柳姑姑挑拨,心中对朱谦生出不满,若非他当着皇帝的面质问,她何至于被皇帝数落,连贵妃的封号也落了空,她一向对朱谦极是疼爱,不成想今日被儿子拆了台。

只是,心中再怒,也看得出来,朱谦先她一步回来,怕不是好事。

她尽量压住怒色,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朱谦朝她施了一礼,目光挪向她身侧的柳姑姑,柳姑姑对上他犀利的眼神,忍不住瑟缩地垂下眸,

朱谦目若寒潭,慢慢牵动着唇角,

“听闻柳姑姑曾去煜王府,挑衅过太子妃?”

柳姑姑惶然抬眸,不假思索辩驳,“没有的事,太子殿下,老奴岂敢挑衅太子妃?实则是太子妃....”

话未落,朱谦断声喝道,

“来人,将她当庭杖毙。”

柳姑姑石化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着朱谦满脸不可置信,待瞧见两名小内使急扑过来,拽住了她,方吓得面无人色,朝岑妃求助,“娘娘,娘娘,老奴跟了您几十年,您快些救奴婢呀....”

宫人一把塞住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岑妃吓了一跳,旋即面色铁青,语气尖锐道,

“谦儿,你太过分了,我处处替你操心,为你周全,你回过头来却责怪我,你柳姑姑跟了我半生,你现在将她杖毙,你是要我的命吧!”

朱谦浓睫稍稍颤动了下,失望地看着岑妃,

“母妃,儿子无数次提醒过您,我府中的事不容任何人插手,母妃只需在咸福宫享清福便是,可惜,母妃总是自以为是,您所谓的替我筹谋,不过是一步步将我的妻子给逼走....”

岑妃脸色发木,往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泪水自眼眶滑落,她凄然望着他,失望,难过,憋屈绞在心口,最后化为一声泣,“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你早些有子嗣,好坐稳太子之位....”

朱谦冷笑一声,“太子之位坐不坐的稳是儿子自己的能耐,无需您操心,还请您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干涉我的家事。”

岑妃听了这话,深深无力地摇头,眼底裹着泪,凄楚地冷笑着,“谦儿,若非她此番救驾,她有什么资格立为太子妃.......”

秋光从树梢里倾泻下来,在他面庞打下斑驳的光影,朱谦神情晦暗不堪,回想这些年沈妆儿对她点点滴滴的好,如今落到她眼里只剩下这么一句,“她没资格当太子妃....”

他原也不想将话说得太绝,看来不一招打至七寸,她心中不服,今后难保不故态复萌,

那张冷隽的脸透着前所未有的淡漠,“母妃,于礼法而言,太子妃是君,您是臣,从今往后,太子妃不必踏入咸福宫半步,也不必再应咸福宫之诏。”

言下之意是她今后不能在沈妆儿面前摆婆婆架子,沈妆儿也不必再侍奉她。

岑妃心头涌上一股恼羞,脸色白瘆瘆的,身子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朱谦不慌不忙着人将她掺进去,再吩咐邵恭道,

“好好整顿咸福宫,平日里喜欢嚼舌根的,挑拨离间的,曾对太子妃不敬的,全部送去慎刑司。”

“遵命!”

册封太子大典被挪后,御用监还是先将东宫收拾了出来,朱谦便在东宫办公,他刚刚接手朝务,并不敢擅自做主,主动去奉天殿向皇帝讨教,学习为君之道,皇帝御极多年,治下河清海晏,极有一番治国才能,朱谦向来佩服这位父皇,皇帝便手把手教他,乏累后,便抓大放小,让他自个儿抉择。

这一忙到了夜深方回王府。

风尘仆仆的,先去靖安阁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袍,他在家惯爱着暗色,修长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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