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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浮沉的政客,不可能这点小场面拿捏不了。
他眉间溢出一丝极浅的笑,抚了抚她鬓角的发,
“莺儿,我娶你时,并不年轻,怕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嫌弃我年纪大,因为,这样不年轻的我,早已没了年少的悸动,我不会像旁的少年讨你欢心,于我而言,婚姻更像是一种责任,我娶了你,便想给你安稳的日子,让你吃穿不愁,这是我的承诺。”
王夫人的泪水明晃晃地漫了出来,是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这样好,这样体贴,给了她想要的一切。
她当初选择他,不就是相中了他的位高权重与稳重包容么?
王钦看着小妻子眼底的疑虑渐渐消散,心一下子沉如一口枯井。
他不是没想过与宁莺坦白,可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只是平白让她难过而已,自娶她那一日起,他便承诺要好好照顾她,给她幸福安康。
于他而言,婚姻是承诺,他不能食言。
哪怕最近闹出那样的事,心中千疮百孔,他也告诉自己,依旧要心如止水地过下去....
就在这时,王夫人忽然抚了抚衣裙,跪坐在他跟前,神色极为认真问道,
“夫君,我听说,夫君帮着沈氏与太子和离,可有此事?”
王钦捏紧的手骨微的一紧,目光不偏不倚看着她,淡声问,
“你从何处听来?”
王夫人轻轻哼了一声,“我今日在霍府吃席,遇见平章郡主,她亲口要我转达对夫君的谢意。”
是她亲口说的吗?
王钦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是..”王钦缓声颔首,“我与沈家曾有一些渊源,沈家与我有恩,这次便暗中襄助一把。”
“是这样吗?”压在心口的那颗巨石总算移开了,王夫人眨了眨眼眸,“你与沈家有何渊源,不曾听你说过。”
王钦显然不想提这桩事,垂下眸,“很久了,当年我还在佥都御史之任上时,沈家无意中帮过我....”
王夫人也识趣的并未追根究底,难怪丈夫数次帮衬了沈妆儿,原来曾得过沈家帮助,这就说得通了。
“夫君,很晚了,快些歇息吧。”
阴霾散开,她又重新露出甜蜜的笑,她这个人从来没什么烦恼,她自小是过得最优越的那个,如今也是....
夫妇二人褪衣上了塌。
宁夫人习惯钻入王钦的被褥中,紧紧搂住他的腰身,贴在他胸口睡下。
王钦也任由她抱住,轻轻阖上眼,他今日出城办了一桩案子,十分劳神。
片刻后,只觉脖颈被湿漉漉的柔软啄了一口,王钦身子一顿,很明显感受到妻子贴他更紧了些。
王钦睁开了眼,他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王夫人贴着他脖颈重重地呼吸着,近来也不知是他过于忙碌,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王钦已有半月不曾碰她,她急着要孩子呢。
夫妻二人在这方面,宁夫人主动的时候多。
*
沈府诸人回到府上,脸色都难看得紧。
老夫人虽在朱谦跟前撂下了狠话,可从今日朱谦的举动来看,前途不容乐观。
连两个妹妹都布满怒容,
“太子将姐姐当什么了?都已经和离了,还说什么还恩,真真不要脸...”秀儿瘪瘪嘴不服气道,
曹氏冷瞥了她一眼,低声呵斥,“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头可不许乱说,省得被人拿住把柄,瞧一瞧今日那绣烟的下场,他高兴便护着妆儿,不高兴便可捏死人,明白了吗?”
秀儿吓得缩了缩脖子,同情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妆儿,
“三姐,你在煜王府过得什么日子?他以前也会这样对你吗?”
沈妆儿坐在东边圈椅里,正帮着沈藤打络子,今日两个弟弟为她撑腰,着实令她吃惊,更令她骄傲,听了秀儿这话,没甚放在心上,随口答道,
“不曾....”
无论朱谦这个人做什么不做什么,她都不关心,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个男人,从踏出煜王府那一刻开始,她就告诉自己,彻底将这个人从心尖剥离开来。
前世她死在他的牢笼中。
这一世,他死在她心里。
沈妆儿让沈藤帮她扯住红绳,纤手灵巧地给他打了个如意结,再将沈藤随身携带的一块和田青玉给拴上,便笑着让他起身,
“来,姐姐给你戴上。”
这块青玉一面是素面,一面雕的是竹节,寓意节节高升,是沈妆儿生母留下的嫁妆,沈妆儿出嫁时便将这玉佩寻出来赠给了沈藤,沈藤一直贴身带着,今日衣裳在霍府的花园里刮破了些,络子也脱了线,沈妆儿吃完晚膳,便帮着他重新打了个。
老太太等人见沈妆儿没事人一样,纷纷哭笑不得。
沈妆儿帮着沈藤系好,左右瞧了一瞧,十分满意,
“好,就这样戴着,快些去温书。”自沈妆儿回来,日日督导沈藤的功课,二夫人曹氏见沈藤大有长进,干脆将儿子沈茴也扔给她,也是给沈妆儿找活干的意思。
一声吩咐,兄弟俩个面面相觑。他们俩现在谁都不怕,就怕沈妆儿,谁叫沈妆儿总是拿外头的果子饼馋他们呢,他们年纪小,无事不许出府,被沈妆儿拿捏得死死的。
埋怨了几句,认命地回了书房。
沈妆儿打发两个弟弟,抬眸朝老太太这头望来,见她们个个愁眉不展,失笑一声,上前来,挨着老太太坐下,开解道,
“你们别操心了,他如今是有些不解气,缠就让他缠吧,他又不能将我怎么着,等过段时日,新太子妃定下来,心中郁气纾解了,也就不会惦记着了。”
过了一会儿,沈娇儿的陪房李妈妈又来了,一进来,笑眯眯给老太太与沈妆儿磕了个头,
“老太太与郡主离开后,那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不仅发作了侯爷与侯夫人,又认了小小姐为干女儿,末尾还逼着六王与十王各自送了两名美姬给咱们侯爷,你们是没瞧见咱们侯夫人的脸色,都已经辨不出什么颜色来,抬进正院时,都只有出的气了....”李妈妈神清气爽地说着。
众人瞠目结舌。
这个朱谦....还真是匪夷所思。
沈秀儿头一个跳出来道,“果真如此?那侯府岂不有好戏看了,哎呀,可惜没搭个台子,否则咱们日日过去看戏...”
“这么说,太子殿下还真是给咱们狠狠出了一口气....”
全然忘了刚刚怎么埋汰朱谦。
沈恪儿狠狠剜了她一眼,“出息,他不过是想讨三姐欢心,你这么快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沈秀儿忙掩了唇,愣道,“是哦,他这是献殷勤呢,咱们不必理会他。”兴致去了大半,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