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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掌心。

朱谦愣了,仿佛是被小鸟啄了一下,发烫似的抬开手,脸上依然保持镇定,

“怎么了?”

“不想睡...”无辜地眨眨眼。

乌黑的眼珠满是水雾,在缱绻的夜色里,如荡开的一湖春水。

朱谦喉咙发紧,默默盯了她片刻。

上回她这般说时,闹了他许久,他最终服侍得她妥妥帖帖方肯睡觉。

她想要,那就给她。

“好...”

眼见朱谦将她从被褥里剥出来,那熟悉的动作又跃然眼前时,沈妆儿惊得连忙按住他,将那双手给掰出来往上摊开,螓首塞入他脖颈下,顶住他下颚。

“我不是这个意思...”闷闷的如蚊子似的。

朱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可以睡了吗?”

待怀里呼吸声渐而平稳,朱谦阖上眼重重呼了一口气,将自己被褥掀开一角,让冷风灌入,平复下燥热的身体。

接下来的日子就更苦了。

肚皮见长,渐渐圆鼓鼓的,每夜均要顶着他胸膛或小腹,膈得他难受。

偏偏沈妆儿怀了孩子后,越发娇气,回回闹腾许久才肯睡。

月份大了,孩子在肚子里翻滚,越发睡不着,她抱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靠在引枕张望黑漆漆的窗,等着天亮。好在朱谦耐心,熟悉了这个孩子的秉性,总能轻轻抚着肚皮,安抚孩子,等孩子睡下了,沈妆儿也恹恹地陷入被褥里,补个觉。

若非亲身经历,哪里晓得女人怀孕这么辛苦。

也侧面说明,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怕是不省心。

以至于在沈妆儿生产当月,阖宫严阵以待,太医院所有太医几乎都坐镇坤宁宫,朱谦本人更是日夜守着,须臾不离。

可巧,他还料错了,孩子出生竟十分顺利,头胎只耗了四个时辰就将他生了下来。

果然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朱谦小心翼翼将软乎乎的儿子抱在怀里,凑过去让沈妆儿瞧,沈妆儿虚弱地睁开眼,孩子眉眼与梦里那个孩子依稀相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还真没断错。

孩子果然随同她一道重生了。

月子一过,一场雨下来,秋寒不期而至。迫不及待换下薄薄的夏衫,穿上秋衣,裹着一件杏黄的绸衫将窗户推开,露出一院夏翠秋黄交融的好景来。

如帘似烟的雨幕,朝宫墙尽头铺去,他立在雨雾里,携满身霁月风光踏来。

一如初见时,眉眼清隽如画,清华无双。

来到窗外,来到她面前,从身后举出一朵晚荷,晚荷粉嫩,盈盈辍在枝头,香气沁鼻,她仿佛闻到了邬堡西侧连片荷田的鲜活气。

忍不住抬目,眸翼似蝶蛹掠过繁华宫殿,破茧而出,跃去那漫山遍野的秋林,想必那宜州定是波上寒烟翠,康衢日月明。

作者有话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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