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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是要出去?吗?”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好?像把第一次来到他家的她放在房子里,很安全。
完全不担心她会拿了钥匙偷窃、搞破坏或者?其他的。
祁屹周视线淡淡掠过她的眉眼,好?似没看出她的顾虑,只漫不经心地交代?了句,“我走?了,好?好?看家。”
“……”大门被阖上,水梨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接到了一个这么严峻的任务。
他让她好?好?看家。
她自己一个人。
不仅没和他说,她不方便住这里,还看上了家。
……
也许是祁屹周走?了,没了他和他的房子一起给她的压迫,水梨不知?不觉间也放松了,没那么局促。
也敢踢踏着鞋子,探着身子到处看。
从客厅一点,绕到给她放了行李的卧室,再到洗手间,又?到阳台。
她在一点点地熟悉这个房子的构造。
夕阳已经完全落幕,时间慢慢推拉到晚上十点,平时这个时候,她都躺在床上,等?着新的白天降临。
但是此?刻她却诡异地有精神?。
既然要看家的话,她要记得,抽出一点时间打扫卫生、要记得给向日葵浇水、要把钥匙随身放好?……
她一件事一件事地罗列下来。
她不知?道?祁屹周会让她看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他说出那句不方便打扰。
但是她的生命,好?像因为有了这些具体又?具象的事,短暂地变得有意义。
可能是今天久违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大脑,十一点她躺上床,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却感受到了零星一点的睡意。
不太明显,也显得渺茫,萤火虫般的一粒,却也难得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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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她清醒了,看着日照野蛮驱赶黑暗,日出日落一场交替,世界迎来一轮又?一轮的新生。
她起了床,把房子打扫个遍,可能是第一次,她找工具就找了半天。
又?拿着水管给向日葵浇水。
垂头的向日葵慢慢直起身板,轻吻朝露橙黄。
到周一了,她要去?舞团报道?。
打扫完卫生,她换好?衣服,轻轻带上房门,又?扣上大门。
舞团和祁屹周的房子相距不远,她便选择了走?路。
沿途的风景都是她不熟悉的,她却难得饶有兴趣地看看。
到了舞团。
新同事看见她,虽然也会窃窃私语,但是依旧很友好?地和她打招呼。
互相交换姓名。
一切都像波光粼粼的温柔落日海浪。
她身处其中,久违地没有觉得自己往下沉,只慢悠悠地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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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和祁屹周说到租金。
也不知?道?她住在他的房子里是以什么名义。
他太过于形色匆匆,她刚过来,他便走?了。
和他打电话或者?发微信,都不够郑重,也显得打扰。
所?以水梨也只得收下心,慢慢地住下。
医生和她发了邮件,问她最近怎么样。
水梨回复,她正在住在有向日葵的房子里,又?难得有分享欲地拍了张向日葵花田的照片。
医生很快回复,问她的生活是不是开始有了色彩?
水梨想了想,回复,是的。
医生便放了心,发了一段过来。
他说,从三年前?认识她开始,他就很担心她,尤其担心她会私自停药。得病吃药不是件羞耻的事情,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
又?说,不吃药随时有可能会复发,完全开不得玩笑。不过他现在确定了,是他多虑。
水梨垂着眼睑逐字逐句看完,回复,知?道?了,谢谢医生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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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祁屹周的房子里住下,像一个陌生来客,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对它?有了熟悉感和一点点归属感。
也知?道?打扫工具放在哪里了。
偶然的一天,她下了班,买了营养液,想给向日葵补充营养。
打开门却发现客厅多了一点痕迹。
熟悉的金属打火机和黄鹤楼香烟出现在客厅大理石茶几?上。
她拎着营养液的指尖下意识收紧,心脏漏了一拍。
这一拍拉得极长。
她似乎看到亮晶晶的蓝色空气因子拖着银色尾翼在震荡。
而后对上一双漆黑的眼。
些微有疲惫痕迹,但是依旧耀眼夺目。
正站在卫生间门口,他穿得居家,一件领口松垮的灰色毛衣,夕阳照耀他的眼睫,像橘色赤诚的海。
海浪拍打她的背脊。
水梨控制不住地勾起唇角对他笑,挥了挥手,轻声说, “好?久不见。”
他敛了眸,没看她。
半晌,却似有若无地,“昂”了声。
余音不散,连着心跳一秒一秒。
……
他进了卧室休息,水梨便把营养液兑了水,一株一株向日葵的浇。
她是不会养花的,却学会了照顾向日葵,看着它?们慢慢长大。
只是却不能一直看着。
她终究是要搬走?的。
现在祁屹周回来了,正好?也可以把这话和他说出口。
浇完了向日葵,她去?卧室洗了澡换了衣服。
再次走?出房门,却透过阳台的落地窗,在向日葵花地里看到祁屹周的身影。
她收回视线,想打开冰箱,找出些菜洗,在吃饭时和他说。
却被制止。
不知?道?他何时进来了,叫她名字,又?道?,“出去?吃吧。”
水梨缓慢地眨眼,觉得他的到来,像给她一尘不变的生活放了颗。不知?味道?的彩虹糖。
-
征求她的意见后,去?的是家砂锅粥店。
袅袅的白烟随着海鲜粥的打开氤氲在他们之间。
气氛缓慢而安静,是一个温和长夜。
水梨看不清他的眉眼,想说的话梗在心间,踌躇片刻,才叫他名字,“祁屹周。”
透过白烟,他好?似撩了撩眼皮。
水梨舔了舔嘴唇,“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应该可以搬出去?了。”
“……”
他没应声,神?情也隐在白雾之下,水梨便有些琢磨不清楚他心思的紧张。
想了想,她觉得这样来得不够亮堂,也不知?道?把这半个月的居住归为哪一类,又?道?,“我还想问问房租,方便的话,我可以支付宝转给你?吗……”
白雾不知?道?何时散了,他能看见,她拧着眉,声音有点小,像只绞尽脑汁,把他的东西推出自己巢穴的小兽。
想划清界限。
他放了勺子,叫她名字。
她便不知?道?不敢再说了,嗫嚅着,“……怎么了?”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