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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说服罗舒将此物藏了起来。

罗舒也不知道种痘之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意味着什么,只当能帮到心上人就够了。

却不知天花之症仍在大齐境内肆虐,每年夺走多少人性命。

天下人因种痘之法感念天子仁德,对汝阳王府这等叛逆也就厌恶不已。

朝堂上如康国公这样的官员被大批贬黜,革职除爵。北疆官场那边更是来了场大清洗,凡是与汝阳王府有所牵连者,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抄家灭族。

连原归属汝阳王府的十五万大军也被打乱拆分,重新编入其他地方军队。

百官以及朝野间不仅对此没有异议,还联名上书,要求严惩罪臣汝阳王一家,声势极其浩荡。

*

陆承熠不得不承认,以往被他视为弱女子的姜宁其实是一个可怕又难缠的对手。

从真正对上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丧失了所有机会。

在被押解进京的这一路上,曾有数次前来营救劫囚的暗卫势力,然而无一例外都折损在了姜宁指挥的那些军队手下。如果还认为她柔弱不堪,那他可真是瞎了眼。

那些暗卫有的是陆承熠耗费莫大心血培养训练,有的则是汝阳王府数代的深厚家底。

被蒙着眼听到那些伤亡,他的心几乎在滴血。

原以为进京之后可以图谋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根本没有到天子及百官面前自辩陈情,就被扔进了暗无天日最为严酷的诏狱。

陆承熠又怒又恨,这些姜姓皇室中人,果真一个比一个手段狠毒。

如此随意处置藩王,难道天子就不怕被朝臣百姓非议吗?还有可能激起北疆民变。

陆承熠尚不知道他藏着掖着的种痘之法早已落入天子和朝廷手中,而且立马拿来狠狠赚取了一大波民心,威望也是蹭蹭往上涨,连带着朝野上下都暂时没心思关注什么汝阳王府了。

他还指望过朝堂上有康国公等官员为他们说话,康国公暗地里早已上了他们家的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可能说割舍就割舍的。

陆承熠甚至想到了康国公家那位心高气傲却一心爱慕他的千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也不觉得为达到目的而利用他人感情有什么问题。

只可惜他身陷囹圄,就是有再多的智谋手段也施展不开来。

陆承熠绝想不到康国公那么快就来到牢狱作伴了,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

那日魏若兰从宴会上跑回家去后,康国公听了她所言又惊又怕,更是恨不得打死这个惹来天大祸事的女儿。

但他仍抱有些许侥幸心理,自家毕竟尚了晋安大长公主,两朝都颇受优待,也算是皇亲国戚,就算暴露与汝阳王府些许勾连,应该也就打五十大板的事吧,结果不会太糟。

然而就是那位被他私下议论喜怒不定性情乖张的天子,直接派御林军将康国公府全家捉拿下狱。唯一因宗室身份而免于牢狱之灾的晋安大长公主,长跪宫门痛哭苦求也没什么用,天子毫不理会。

康国公全家的发落处置更早于汝阳王府,不过三天功夫,已然审查清楚,罪名落定。

本来他家论功勋就不算厚重,这些年来的荣华权势基本上是靠皇家得来的,哪怕有些依附的党羽官员,也只是泛泛之辈,一出事便树倒猢狲散了。

往日吹嘘这份荣华地位来得容易,天子收回的也容易。

而且惩处也比旁人想象的还要重,褫夺康国公府爵位,贬为庶人,阖家流放千里。晋安大长公主虽为天子姑母,也难逃干系,失去原有食邑,降为郡君。

陆承熠虽不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但从狱卒态度的日渐变化,越来越多的审讯和刑罚中,他也察觉出了些,心一天比一天凉。

陆承熠心中怨愤而不甘,他还有一腔抱负,天下大业还未实现,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哪怕兵围汝阳王府那夜被迫束手就擒,他也能保持冷静理智,一直忍辱负重等待着绝处逢生逆风翻盘的机会。

可到现在才知道,天子还有姜宁这些人根本不会给他机会。

……

等到终于得见天日之时,迎接的是来自天子的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汝阳王府存有谋逆之心,证据确凿,罪不可赦。然今上仁德,念其历代祖辈功绩,保留其爵位,命汝阳王回归北地,于府中自省终生。另汝阳王世子陆承熠及其妻,贬为庶人留京为质,以赎其罪。

陆承熠面色青白,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再无往日意气风发高傲矜贵的气度,只是听着传旨的声音,偶有微光暗闪。

失去人身自由,苟活性命,这不就是天子的施舍,表现一番他的仁德么。

与其相比,罗舒因为某些原因并为受到什么刑罚审问,但即便她一穿越就是农家女,也没有尝过牢狱之苦。大半月下来,也是容色憔悴,狼狈不已。

直到现在,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似乎浑浑噩噩,不明白为何落到这个地步。

明明穿越以来一直都顺风顺水,即便是乡野农家种田这样低的起点,她也实现了成功的逆袭,还找到了身份尊贵容貌才能优秀出众的夫婿,明明一切越来越好,为什么突然之间轰然倒塌了。

汝阳王同样在诏狱里面对严刑审问,不过他压根经受不住,还一股脑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嫡长子陆承熠头上,口口声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火/药还是牛痘玻璃那些东西,都是世子妃罗舒弄出来的东西。

先前他能听从陆承熠的建议牺牲一个儿子,也就能为了保全自己,牺牲另一个儿子。

如此他身上的罪责的确轻了不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到了现在这一步,汝阳王府失了兵权,又失了民心,被钉在乱臣贼子的耻辱柱上,又如何翻得起浪来。

天子姜睿也乐得昭显一番他的仁德,而且汝阳王和世子都还好好活着,一个放回北疆,一个在京中为质,虽无自由却可以享受锦绣荣华的生活。

但那些追随依附他们的人以及家族都死无葬身之地,想想他们恨的人,会是天子还是汝阳王父子呢。

唯有两人不在昭显天子仁德的赦免名单之列,

王妃薛氏和陆承芳。

听到圣旨里没有他们的名字,薛氏母子顿时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宣旨的内侍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收回圣旨负手道,“陛下有令,罪妇薛氏及陆承芳苛待皇家郡主,罪无可恕,判处斩首之刑。”

薛氏披头散发,恍若疯子一般,亦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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