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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叔叹了口气,“天这么黑的,要不要叔送你回去啊?”

“谢谢叔。但是不用,我带了电筒的。”

“那行吧,我送你出去些。”

林三叔看着娃儿那清瘦的背影,嘴上是连连叹气。

等林松青回家,他先是将装榨菜的袋子挂在小厨房墙上的钉子上,再是将米倒入米缸。旋即他舀起一罐头半的米放在装菜的小铁盆里,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水淘米,之后拿起锅盖盖在浸着米水的盆上。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他又去检查了奶奶的状况,才是提起沉重的书包走进自己屋里。为了省电,他将电筒放在装衣服的箱子上,旋即坐在床上挨着小高椅写作业。

林松青的生活很是枯燥无味,唯一的色彩便是霸凌事件在他的人生中画上浓浓一笔。他逼着自己沉浸在学习中,心中祈求着时间能否过得慢一点,希望明天迟点到来。

写完作业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他失了气力似的仰躺在床上,长臂一伸拿起电筒摁掉了开关。

在静谧的黑暗中,他盯着天花板良久,开始沉思。

要不带着奶奶逃了吧?可逃了又能逃到哪去呢?他还这么小,拿着数额不小的钱财要怎么保护奶奶?而且,若是真逃了那他就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了,这样要怎么改变以后的生活?

对于学校发生的事,起初他也试过报了警,警察来了学校找领导询问,那事儿当时还闹得挺大的。那些个欺负他的人中有被退学的,也有些家中有关系的只记了大过。

他们很虚伪,在长辈们面前担保发誓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私底下却总叫上一堆人将他聚在厕所里开始一轮新的欺辱。

林松青好像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是爸爸和奶奶在照顾他。

最开始他也问过爸爸和奶奶说妈妈呢?他们的回答是说在外面挣钱呢,等他长大就可以去找妈妈了。这种话他信过,但后面不信了。

起初他也同其他小伙伴一样对自己的容貌感觉好奇;也曾怪罪过自己为什么要长得和常人不一样;可随着年纪的增长,加上同学们对他的异样眼光,他渐渐地觉得无所谓了。

不知不觉地睡去,生物钟又早早使他醒来。

他揉着发涩的肿眼去洗漱,看到镜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心中毫无一丝波澜。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自己身上脸上常常带着伤;习惯多带一套衣服放在书包里;习惯避开学生进学校的高峰期而提前到校;更是习惯了被三天两头的殴打谩骂。

他平等的恨着所有参与者同旁观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等到他有能力时又能如何呢?伤害是会永远刻画在心里的,无论未来走向如何,做了便是做了。就算报了仇得到了忏悔又如何?他们犯下的罪孽永远无法洗净,带给人的伤害更是无法从根本擦去。

简单洗漱完,林松青将昨日浸水的米重新淘了一遍就下锅煮粥,旋即简单收拾了下屋子,他将晾在外头的衣服收到屋檐下的铁线丝上。

又去接了盆水进屋去叫奶奶起床,一套娴熟的流程下来,他又去盛粥,打开榨菜放了一点拌了拌才端着进了屋。

“奶奶,我先去洗一下毛巾和脸盆,等粥凉了点我再喂你。”

奶奶笑着点头,嘴上一直夸赞着他的好孙儿。

等喂完奶奶,林松青又将奶奶扶到床边坐下。

他的奶奶喜欢坐在床上发呆,困了就摸着床躺下去睡,睡醒又坐起身发呆等着孙儿回家。

林松青照常拜别了奶奶,轻手将屋门关上,在去学校的路上顺路去了邻居王婶家。

王婶今年五十六,至今还没结婚。据说是年少时暗恋林松青他爸爸,他们那个年代思想保守,王婶又是一个倔性子,只喜欢林松青他爸,不是他爸就不结婚。

她从小就对林松青照顾有加,但是从他爸结婚后就从未与他爸过多接触过,至前几年他爸去世开始,王婶才开始往他们家里走,经常帮忙照顾着他年迈的奶奶。

“又要麻烦婶了。”

林松青将手里装着几颗鸡蛋的袋子递给王婶,王婶也没客气,反正都是要提回他家去的,直接就给接了。

“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小事而已。”王婶笑道:“鸡蛋我收了啊,就当做是照看你奶奶的报酬了。”

林松青点头,转身时被王婶拉住手臂。

王婶问:“你这脸上的摔伤咋一直没好?真是可惜这美丽的脸蛋,每天鼻青脸肿的跟个小猪头似的。”

“没关系的,您别担心,它总会好的。”林松青淡笑,嘴角牵动的痛感令他险些嘶出声,他转身又道:“我先去上学了,中午可能会晚回来一会儿。大米我昨天有去买,中午还请婶帮我做一下午饭。”

“行嘞,去吧啊!”王婶笑笑,带着厚茧的手揉了揉林松青那柔软的墨发,“路上小心些,要好好学习,保持好心情哈!”

林松青嗯了一声,“谢谢婶,我会的。麻烦了。”

从村口走到车站的路程遇到几个长辈带着上学的小孩,那些小孩的视线明目张胆,林松青却不以为然。

上了车,他习惯性地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天刚蒙蒙亮,清晨的风很清爽,夹杂着雨水的清凉。

他抱着书包望向窗外,对车上投来的异样眼光视而不见。

到了学校,他的桌上依旧被扔了会滴着酸水的垃圾。他顶着班上同学的嫌弃眼光转身出了教室,走到楼层的厕所里,从背后的书包外兜里抽出一条方正的灰色毛巾,旋即打开水龙头揉洗。

之后又从装水杯的兜里拿起一个老旧的塑料水杯,清洗几遍后接了满满一杯水盖上,走回教室时,淡然地清理桌上的垃圾,用方才沾水的布开始擦着桌子。

这些他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从不将书本放在教室。

他从教室往厕所来回跑,擦了好几遍又重新接了杯饮水机里的水,才终于坐下从书包里拿起书本开始温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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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短篇,很快就会完结啦~

第三章

他就像个怪人,即使遭受着不堪的屈辱,他仍是挺直腰板仿佛置身事外,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最近学校开了抵制校园霸凌的大会,那群人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欺负林松青就像每日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见到林松青永远都是一副嚣张的嘴脸。

林松青就这么日复一日地熬到了高三毕业,在毕业聚餐的时候,有个陌生号码打给了班主任,老师接完电话回来时,单独叫着林松青出去谈话。

众人很好奇的扒在门边偷看,两人同包厢的距离隔了有点远,听又听不到什么,索性兴致缺缺地又投身在人群中。

“是你婶婶打来的,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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