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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相处时的画面。
他进到院子里,一切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心中回想时连带着心头一揪,令他感到既欢喜又痛苦。
院里的木架上挂着林松青刚晾上的衣服,敖皓抬头望向林松青那紧闭的房门,沉沉凝视了许久才扭头走进小厨房里。
他动手掀开米缸,里头满满的大米是他今天回来时倒下的,他扭头找着电饭锅的内胆,在打开电饭锅的铁盖时,他怔住了身,旋即鼻尖发酸,眼睛泛着涩意。
林松青为他留了饭,是跟着红烧排骨拌在一块的,端起小隔笼就看见内胆里放着一碗紫菜汤。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
敖皓一边想着一边掉着眼泪扒饭,林松青为他留的饭很多,那大盆里的饭足足顶林松青饭量的三碗。
他感动极了,心中更是愧疚。
敖皓将碗刷完,转身走回房间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运动服,走到淋浴间时还扭头看了林松青那紧闭的房门一眼,才是走进淋浴间洗澡。
今年的夏天非常热,敖皓洗完衣服感觉自己身上又被汗浸湿了,因为他常年运动,所以身上总溢着浓厚的男人味。这和林松青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林松青身上一直都是清淡的皂香,身上穿着长袖长裤也是清清爽爽,看着一点汗也不流。
在敖皓晾衣服时,林松青的房门被轻轻打开,露出一道狭密的门缝。
林松青就站在门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使他打开了门,甚至鬼使神差地望向院子。
敖皓背对着他,弯腰时那结实流畅的腰身紧紧绷起,再起身时,身上的壮硕肌肉会随着动作更加紧致。
他觉得应当是自己疯魔了,忙又将门轻轻合上,转身走到窗边坐下。
视线落在老旧热水瓶旁的新热水瓶上,那热水瓶里被他备满了水,哪怕他从不喝里头的水,但仍会每日重新备满,就这么静静地被放在桌腿角,同那只老旧热水瓶挨在一块。
林松青在日记本上只写了一句:敖皓回来了,他为什么会回来?
为什么这三个字被他重点用红笔圈起来,旋即他合上日记,打开了书本备教案。
敖皓回来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升温,甚至比半年前表现得还要陌生。
林松青疏离的态度令敖皓胆怯,但同时又令敖皓感到心安。他的爱意曲折,既想得到回应又想安于现状默默喜欢。
两人除了在学校碰面外在家都没有接触,除了每日来学校的路上顺路相伴外,他们互不干扰的同时却又参与在了对方的生活中。
就这样,一直到了秋季。
南方是常年多雨的,换季时更是一连下了小半月,这段时间山路泥泞难行,天又黑沉得快,许多学生回到家都会超出原初的时间。
林松青坐在窗边有些不安,听着外头狂风大作,枝摆拍打窗面的声音令他心悸。
敖皓好像还没有回来。
他白皙的手撑着下颌,微微偏头望着笔筒沉思,如瀑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落在桌面上。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一年来敖皓的行为举止包括他的心境都在微不可察地产生改变,平静多年的心好似有了波澜,风一吹草一动,那常年封闭的心门也在微微松动。
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也不想去想明白。
不知道在窗边坐了多久,直到他将日记本合上准备梳头睡觉时,屋外都没有敖皓回家时会发出的动静。
敖皓这人咋咋呼呼的,每回洗澡时都会将淋浴间的铁门大力关上,那声响好似在同林松青报备,每天都是如此,林松青都给听习惯了。
学校后巷道的垃圾需要清理这么久么?他曾经也常清理,但也只需三十分钟就完事了,怎么到了敖皓清理就用了近两个小时?
他正走神,悦耳的铃声把他的思绪给强行揪回。
林松青的手机是很少响的,除了王婶三叔二伯那些人外,几乎没人会给他打电话。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是刘大石打来的。对方很少给他打电话,想来应该是学校有事需要他帮忙,他二话没说就接起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那边混着嘈杂的雷雨声,旋即听对方着急慌乱地喊:“林老师!敖老师回去了吗?刚才有个学生爸爸找来学校说他家小孩还没回去,还说来的路上都找过了才来学校问问是不是补课了。于是我和敖老师一听就说分头去山上找,现在人是找着了,就是敖老师的电话打不通,都一个小时过去了,人也没来山下会合......”
第九章
林松青闻言身子一僵,他眨了眨眼细长的桃花眼,卷翘的眼睫微微煽动,随后愣愣问:“去的哪头方向?”
“他还没回去是吗?就......就学校右边的方向,我去的左边方向,现在孩子是找到了,家长已经给接回去了,就是敖老师一直联系不上!”刘大石急得都要哭了,“敖老师可是我的大恩人呐!现在雨又下得这么大,要是在山里出现意外怎么办?”
旋即又呸呸呸了几声,“那行吧,我去山头找找去!就先挂了啊,雷雨天不敢打电话,我怕被雷给劈了......”
等电话挂断,林松青已经下意识地走到房门前,他握着手机想联系敖皓,可打开右键去看电话本时,才突地想起自己没有敖皓的联系方式。于是他深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床头,又转身走到门前,从桶里拿了一把雨伞才开门走出去。
他拿着电筒,顺着学校后山走去,泥流顺着山道倾下,他身上穿着的雨靴在泥路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雷声轰隆作响,闪电从山腰劈下映出红色亮光,他身上穿着的裤子早已沾满泥点,“敖皓!敖皓你在山里吗?你能听到吗?”
不知道喊了多久,裤腿处已经脏污一片,他越往深处走就越觉得冷寒,狂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借着雨水将发尾彻底打湿。林松青手上的雨伞用了好几年,如今在狂风暴雨前也早折了伞骨,林松青依旧拿着它在泥泞山路艰难前行。
“我......我在下面!”
一声声浑厚的嗓音在回应林松青的呼唤,林松青停下脚步,拿着电筒来回扫着四周,“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林老师!我在沟里!在这沟里!你往下面看!”
林松青一愣,转身看向一旁的山沟,电筒往下照射,他的眼睛里映出敖皓那惊喜的笑脸。
“爬不上来吗?”
“是啊,我身上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山路很滑,我暂时爬不上去,要是中途摔了我怕给摔到更下面去,所以就一直蹲在这里等雨停。”敖皓高大的身子站在沟里,他抬头看着林松青,脸上仍是挂着八颗牙齿的笑容。
敖皓身上全是肮脏的泥土,那张本来就黑的脸上更是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