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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未喝酒,怎么就醉倒了?”
然而他自己也头晕脑胀,眼皮沉重,分明想去把师妹扶起,却不知怎么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狠狠跌了一跤,待要爬起来,又半天爬不动。
这?个醉鬼脑子已不大灵光,坐在地上茫然了一会子,不知如何是好。
本能抬眼去找师父,却猛然见到师父已变作三个。
“咦,我有?三个师父啊。”羊生?呆呆道。
他迷迷糊糊的:“我记得好像只有?一个师父来着。”
板着指头在那?里算账:“一、三、二……八、六……”
盘算半天,算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面前的师父有?多的。
多出来的那?些,定然是假的!
羊生?指着一天道人,大着舌头呵斥:“妖精,快快变回原形,不许变作我师父模样!”
那?“妖精”哈哈大笑,十分猖狂可恶。
羊生?心中大怒,扑腾着要上去厮打,却如脱水的鱼儿,摆也摆不动,还不小心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摸着自己肿痛的脸,羊生?悲愤不已:“这?妖精,竟还行凶打人!”
一天道人笑得拜天拜地。
他一手捂着肚腹,一手指向羊生?,大笑道:“好徒弟,这?就要赶着把我笑死,好继承我的遗产么?”
羊生?哪里还听得懂人话,只知面前的妖精在笑话他。
可恨!
可恼!
直着眼睛,口齿不清地把妖精一通咒骂,也不知到底骂了些什?么,只知他自己骂得十分尽兴。
还未骂完,忽闻“咣当”一声,一只醉醺醺的狐狸倒在他脚边,四爪朝天,肚腹裸露,睡得四仰八叉,嘴毛被酒打湿,留有?一丝晶莹水痕。
原来窝里呆见连着醉倒两个,心中十分好奇,想知晓这?单凭一缕酒气就能将人醉倒的美?酒是个什?么滋味,就自家饮了一口。
这?下好么,三个都醉了,羊生?盯着狐狸,看了半天,茫然道:“这?只狐狸怎么有?三条尾巴?”
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再去看时,不好了,连脑袋也变作三个了。
或许是眼中所见离奇得超乎想象,羊生?两眼一翻,终于彻底栽倒。
两人一狐倒成一堆,都睡得死猪一般,打雷也打不醒。
翠娘默默过来,把地上的三只搬到屋里,宽衣脱鞋,伺候入睡。
徒弟都不在跟前,院中只剩下一天道人,和一些黄纸剪的假人。
桌上的饭菜渐渐冷去,纸人们仍是唱的唱,舞的舞。
一天道人独饮闷酒,忽然叹口气,说:“年?幼时不欲醉而易醉,到老来欲求醉而醉不得,向来世事如此?,难全人意。”
一口饮尽了杯中残酒,慢悠悠念道:“神仙醉,醉神仙,神仙求醉醉不得,何必求此?神仙醉?”
把纸人侍女手中酒壶拿来,直勾勾盯着看了半天,哂笑一声,扬手摔个粉碎。
一院的酒香弥漫,叫屋里的三个睡得更?沉,一天道人从?酒气中晃悠悠走过,却是神智清明,一丝不醉。
一夜好梦,待小鹤苏醒,只觉神采奕奕,通体?舒畅,全身?筋骨都松泛了。
她笑道:“昨晚这?觉倒睡得好。”
此?时已日上三竿,金灿灿的日光从?窗缝透进,活泼泼洒满了半张床榻。
窗外有?鸟叫虫鸣,声声传入耳中,小鹤把窗推开,往外看去,但见天高?云淡,晴空万里,空中有?雁儿一字排开,悠然东行。
时候不早了,小鹤从?床上跳下来,来到院子里。
灶房上飘有?一缕炊烟,是翠娘正在里头忙活,小鹤也不闲着,去把篱笆门打开,又把翠娘没空收拢的家伙事归置归置,免得碍手碍脚。
正收拾东西,她耳朵一动,听到了一点异样动静。
回身?四望,却什?么也没瞧见。
小鹤心中十分狐疑。
想了想,她绕到屋后,跳过那?里的篱笆,又施了个敛息术,绕了一圈,再回到门前。
看她逮到什?么!
门前篱笆外,疯涨的碧草中,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正狗狗祟祟趴在那?里。
牡丹妖娇娘盯着不远处的草舍,嘴里叽里咕噜咒骂:“这?家子亡人,仗着有?个山神的身?份,可以管到我头上,就把我相看好的小丈夫抢走,忒不要脸!到底是哪个娘们的裤腰带栓得不牢,才生?下这?么一伙盗贼!”
约莫气得狠了,十根涂了蔻丹的长指甲把地面不住抓挠,抠出无数坑坑洼洼。
娇娘愤愤骂道:“咒死这?些不要脸的贼,咒他们喝水塞牙,放屁崩坑!”
“野物!狗货!灾舅子!抢人丈夫的下三滥!”
“早晚一家跌死,都投到畜生?道去做猪做狗,为牛为马!”
小鹤听了,心里不大痛快:这?妖精也咒得太毒了。
不怪娇娘咒得毒,她也老大不小了,早到了成家的年?纪,一腔春情无处发泄,憋了满肚子邪火,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眠春山虽然有?些男妖,却要么丑得下不了嘴,要么熟得提不起兴致。
好容易来了个平头正脸的狐精,还没吃到嘴里,就被人家抢走,她可不得气得发狂。
心中虽怒,娇娘好歹还有?些理智,知道那?草舍里住的是山神,自己不能乱来。
她心里盘算着,要趁其不备,把自己的小丈夫抢回,届时只要动作够快,把生?米煮成熟饭,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她无法。
肚子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耳边忽然有?人相问:“你躲在这?里准备做什?么?”
娇娘下意识答道:“准备把我的丈夫偷出。”
那?人又问:“什?么时候去偷?”
娇娘烦恼道:“我也在找时机,时机找得不好,被人家发现,就偷不成了。”
一问一答说了两句,女妖猛然反应过来,一时心惊肉跳,翻身?跃起,把小鹤戒备盯视。
小鹤笑眯眯道:“这?样看我做什?么?”
娇娘恼恨非常:“抢了我的丈夫不算,还来作弄我!”
小鹤指责:“你在我家门外窥视,反而怪起我来?”
娇娘怒道:“那?也是你们先抢了我的小丈夫,不然谁要来这?个地方?”
听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小丈夫”,小鹤严谨纠正:“人家没应你,就不算是你的丈夫,倘若我见你生?得美?,一口一句地叫你小老婆,你可愿意?”
娇娘打了个冷颤:“谁是你的小老婆!”
“那?就是了。”小鹤摊摊手,“岂不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愿,怎么能强迫人家。”
大道理娇娘都懂,可她就是不服:要说那?狐狸是个坚贞不屈的贞洁烈狐也就罢了,他分明是想吃软饭的!他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