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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师父修行,所以我管他叫师兄。”

顾赦一字一顿问:“所以呢。”

路杳眨了眨眼:“师兄刚来,对清筠宗不熟悉,爹爹和师父都让我多陪他,而且……”

剩下的话路杳没说完,听师父说师兄身世可怜,被魔修灭门了,需要多加关照。

“哦——”

顾赦冷冷地弯了下唇。

“随你。”

“那你答应我件事,好不好。”路杳道。

顾赦看着她,路杳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后,小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去后山了。”

顾赦神色一变,在瞬间,有过无数猜想。

路杳知道他是灵魔界的人,知道他想逃走,知道……

然而没等他想好所有对策,面前女孩担忧地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去跳崖,但以后可不能如此了。”

顾赦:“……”

这些天,女孩总是来找他的原因出现了,她是觉得,那天他出现陡崖边,是为了跳下去。

她锲而不舍来,是抱着开解他的心思。

那日路杳回去后,左思右想,发现不对劲。

后山人迹罕至,一个外门的小弟子,怎会孤身出现在危险的陡崖边。

她不放心,去弟子名册查了顾赦,发现顾赦的资料少得可怜,只有年岁名字以及入宗时间等,简而言之,就是来路不明。

这种弟子,一般都是清筠宗做善事时收的,比如某某村被魔修屠杀,留下几个遗孤,某某前辈的后裔,孤苦伶仃。像昨夜来的慕师兄,就属于这一类。

这类弟子因受到极大的伤害,夜夜梦魇缠身,很容易想不开,寻短见。

故而,路杳不由连想到顾赦是去跳崖的。

她有灵力存在,能缓解坠崖的速度,顾赦灵力微弱,他若孤身跳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

身为少宗主,路杳从小有着保护清筠宗所有人的责任感。

于是这些天,她经常来看望顾赦,开解他。

“后山太危险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去了好不好。”路杳期待地看着他。

顾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

这几日,他想到件事。

路天沉将他扔进外门后,明面不管,谁知会不会暗中派人跟踪,他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回答,路杳心满意足,起身离开,没一会她又折返回来,不放心地,伸出了小指。

顾赦冷绷着脸,小指头被硬生生勾住了。

拉了勾,路杳这才放心离去。

女孩穿着粉裙,消失在雪色间,遥遥传来一句:“我还会在找你来练剑的。”

顾赦伫足在原地良久,瞥向地面一起堆着的小雪人,捧起带回房间,过一会儿,又出来找了不少雪弄回去。

悠悠愈发不可思议。

这走向,再继续下去,总感觉原著岌岌可危。

许是听到她的心声,一转眼,顾赦在清筠宗待满了一个月,他放弃了逃走的念头,开始专注于修行,提高力量。

但顾赦很快发现不对劲,他似乎中了毒,灵力由一开始的运转缓慢,到最后,连在体内运转一周天都无法做到。

他摊开手,象征魔气的黑色冷雾,也淡了下去。

顾赦想到一人,路天沉。

与此同时,他远远看到许久未出现,一来卧龙峰后,便被众多弟子簇拥着女孩,他们叫她“少宗主。”

顾赦低低笑了,原来姓路。

悠悠,路悠悠。

“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她又来找他,手持熟悉的小灵剑,顾赦手中的那柄,只与她的剑柄颜色不同。

一红一黑。

“这套剑法是师父教我的,前天也教给师兄了。”

她一如既往地爱说话,念叨叨,“结果师兄才两天,就学到第七招了,马上就追上我了,他还说学完后可以教我,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学。”

这时候,七天过去,顾赦才学会第二招。

“是嘛。”他的语调微扬,透着几分怪异。

一缕黑雾,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溢出,顾赦掷剑,削铁如泥的灵剑,深深插入地面青石板中。

路杳没注意到,兴致勃勃道:“我们来切磋吧。”

其实这些天给师兄当陪练,她手臂又酸又疼,不过能与顾赦切磋,她是很高兴的。

想起那日看到,面无血色的小男孩,笑起的模样。

他眉间萦绕的阴郁散去,总是冷冷抿着的唇,弯起了弧度,透出了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乌发红唇,真好看。

路杳朝他走去,下一刻,男孩身后浮起冰冷黑雾,将她笼罩。

顾赦的魔气,失控了。

*

路杳被外门弟子打伤的消息传遍宗门,事实上,她没有受伤,只是受到惊吓。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当夜回去后,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顾赦被带入戒律堂,放出来的时候,已是三日后。

当夜,一个小身影悄无声息来到路杳房外,透着暖意的灯火,从半敞的窗户透了出来。

少宗主的房间,外门弟子自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顾赦从旭日峰底来到这,都得避开了重重守卫。

他来到窗前,伸长手臂,连窗台都够不到,别说翻进去。若体内的灵力能够运转,他倒是能足尖一点,跃上窗台。

不过此刻,顾赦只能摸黑去花园里,搬来一块又一块石头,叠在一起。

他一身白袍脏兮兮的,布满灰尘,在窗外踩着石头,肩膀终于与窗台平齐。

摸了摸在怀里,冰霜融化的药草,顾赦正打算翻进去,这时候,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室内灯火明亮,躺在床上的女孩盖着被子,看不清身影,床边握着她手的男孩,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穿着青袍,发丝一丝不苟地束着,光明正大地坐在路杳床边,握着她露在被外的小手,另手抚了抚女孩的额头。

灯火摇曳,他神色轻柔,蹙着眉头:“怎么又烫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他的声音,榻上的女孩微动,小手主动地缠上他手指,哑着嗓音喃喃道:“师兄,你别走。”

慕天昭轻应一声,哄道:“好,不走。”

他道:“我都在这守了你三天了,哪里会走。”

“师兄真好。”女孩似乎弯起嘴角,低哑的嗓音都透着甜。

“我是你师兄,自然会照顾好你。”床边的青袍男孩,说罢,食指在她额头轻轻一抵,“现在安心地闭目休息,等你醒来,睁眼还是能看到我。”

“……好。”

幽静的夜里,屋外风雪交加的寒意,涌不入窗内,正如室内灯火洋溢的暖意,传不到窗外。

一株治疗风寒的药草,被遗留在窗台上,几片雪花飘落,被药草上的余温融化,变成冰冷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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