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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随吹来的风化作尸骨。
岐寞宗弟子也倒下大半,互相搀扶着起身,给对方贴治愈灵符。
南执砚倚靠在不远的树下,把玩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小石子,百无聊赖地向上抛,短暂的上抛弧度后,又落入修长漂亮的手里。
直到风也梓出声询问是否是她念动的风咒时,南执砚才好似刚刚回神,支着下巴看向他们。
一副呆腻了,对死伤弟子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见虞花妤走神,风也梓又问了一遍,南执砚散漫地扫一眼虞花妤。
虞花妤浑身一激灵,这绝对是威胁吧?!
她含糊不清地应下。
大概是圣女的光环,弟子们似乎都没有更多的怀疑,感激地向她致谢。
行,她今天是来批发天降好人卡的。
一路回了宗门的山下。
仰头看去,圆月悬挂,映照恢弘的宫殿月光色泽,多了丝神秘。
虞花妤有点按耐不住激动,开心没几秒,又想起任务还没完成。
这些人就要把南执砚关回深渊秘境里,那她人就要没了啊。
正纠结怎么留下来,风也梓忽然打发其他人离开,他负责押送南执砚回去。
她慢慢地转身,绞尽脑汁想借口时,风也梓喊住她,说是有其他事情要找她。
其他弟子往山上的宗门里去,他们三人一路往山底的侧路行走,很快到了一处院落里。
花草长得茂盛,显然是主人精心打量过的,与其说是通往牢笼,更像是什么养老的地方。
正揣测着来这的意图,拐杖笃笃的缓慢响动。
院落的木门推开,走出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他呼吸时背部起伏姿态如山谷,奄奄一息。
可等虞花妤仔细看,这容貌分明还只是个壮年模样的男子,不知为何苍老迅速,脸皮松弛,额头满是皱纹。
“啊,好久不见啊,风也阑师兄。”
南执砚忽地开口,声音里还有一丝嘲讽,“不过百年,你竟也被逐出师门了。”
手里的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老人面前的花坛之上,罐子碎片沾着泥土破损一地。
佝偻老人反应缓慢,拄着拐杖双眼浑浊地看着花草,无动于衷。
风也梓耐下心中怒意,转向虞花妤,“这位是风也阑师兄,出任务遭奸人暗算,中了奇毒,快要死了。墨言咒内载可能的救治配方,可惜五十年前意外损毁,记得完整版知道的人不多,方才见圣女使用的风咒,看得出是出自墨言咒演化而来。”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地抱拳,“圣女心善,还请施与援手。”
明白了,他问的是南执砚。
风也梓显然知道那些杀伤力极强的玩意儿,和她这个新入门弟子没什么关系,自己拉不下脸来,拿她当幌子呢。
虞花妤挠了挠眼下的皮肤,悄悄看一眼南执砚,“我……该会吗。”
南执砚偏头一笑,“圣女天赋如此之强,自然会吧?”
风也梓如释重负,“太好了,我将这好消息传达给师兄,你看看需要什么材料,我好去准备。”
说完,他如同孩童一般欣喜,搀着风也阑往屋内避风。
虞花妤扬眉,这还给作弊的时间,真贴心。
南执砚取了庭院砚台上的笔墨,垂眸提笔在灵符咒上书写,挥洒笔墨后,又换了张宣纸,蘸墨写下制解毒药的材料。
沉重的锁链挂在他手腕上,轻盈如无物,似乎不能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
宽大的下垂衣袖摆动,正好缺了一角。
虞花妤攥紧藏在衣袖里的小块布料,悄悄地和系统沟通,没几秒,垂头丧气地将布料收拢进袖子里。
判定不过关,需要完整衣物。
等他写完,事情结束,就该回牢里了。
现在上去扒衣服吗……
方才杀死鬼渊宗弟子的狠戾神色又浮上眼前,虞花妤痛苦地抓了抓发顶。
“又在打什么主意。”南执砚的声音凉凉的,他将毛笔轻搭,慢条斯理挽起自己残缺一块的袖口。
“我哪敢啊……”
虞花妤忙不迭地上前,无视南执砚的不明意味的嗤笑,殷勤地接过他递来的若干纸张,逃似的给房里的风也梓送去。
看着笔墨字迹,风也梓声音哽咽,“太好了,这些材料都有。”
他抬头,眼里闪动泪花,“谢谢圣女。还请不要对宗门里的人提起。”
虞花妤张口,想说应该谢南执砚,又听风也梓低头嘀咕了一声,“算他还有点良心。”
双方都在演,那她还是别掺和了。
虞花妤走出小屋,天色墨蓝,远眺是夜幕垂下的深深山色,视野极好。
月光倾洒在院落之中,南执砚看着院落里空了的摇椅,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动静,他转过头来,身长如玉,整个人好似染了莹白的光,虞花妤发现他脖颈上方才还显眼的铁链印记,如今已是滑腻白皙的一片。
风轻轻吹动过,他忽地笑了,松开的眉心,唇角微扬起来的弧度,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如同天然吸引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美好画面,更像那不可触及的镜中花,水中月。
虞花妤回过神来,干巴巴地找话题,“师兄,你们的同辈情谊,让人感动啊……”
“是啊。”
白皙俊美面孔上,纯洁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平日里看着诡谲的深绿眸色,都多了分天真可爱。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但或许在彻底暴露黑化属性的剧情点之前,他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虞花妤热着耳根,许是被这笑容给蛊惑,她心脏砰砰跳,头晕目眩的,想着不如就试着直接问他要衣服?
万一,真是个非常好说话也不多问的宇宙第一大好人……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危险了,他可是让全文be的大反派啊,虞花妤你醒醒……
如同体内有两个小人在互相撕扯,虞花妤纠结着抬头,“师兄,其实,我……”
“呃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痛苦至极的嘶喊,从小屋里爆发出来,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能掀翻屋顶。
“啊,这么快就发作了。“
“南执砚,你给的根本不是治愈的符咒!”风也梓冲出来,眼里滔天愤怒涌动,恨意如同能滴出血来。
“怎么可能会是治愈咒符。”南执砚开怀笑出声来,尾音慵懒上扬,“放心,不会让他死,只会更痛苦……直到死。”
听着屋内钻心刺骨般痛苦的叫喊,南执砚好像又回到了百年前的雪夜。
他孤身一人倒在宗门的千里石阶上,雪落纷纷,灵力被封,天寒地冻,残破得连个凡人都不如。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直到看见风也阑得意洋洋接过原本属于他的令牌时,才终于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