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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过疫病。
“我来吧,包在我身上。”
烟罗神牵着朝铃走到一棵大树下,“隐岐川最多的便是树,树荫笼罩了隐岐川的每个角落。我的根系与这里所有大树相连,大家彼此联通,我的神力才能在它们的树干和枝叶中流传。相应的,如果我想找一个人,找一样东西,它们会成为我的眼睛,告诉我答案。”
她将手掌按在大树上,瞬息之间,整棵树干都亮了。树干中亮起许多碧绿的经络,中间有无数细小的萤点,如流动的火焰,在树木与土壤,根系与枝叶之间流转。烟罗神示意朝铃也把手贴上树干,朝铃照做,就在触摸到树干的刹那间,她听见隐岐川旷野密林中回荡着无数絮絮低语。
所有树木都回应着烟罗神,无数萤火透过根系间的经络向烟罗神聚集,她得到了答案。
“这里!”烟罗神牵着朝铃,风一般疾行。
他们到了隐岐川的边缘村庄,这里无比破败,因为饥荒,好多人饿死了,四处建满灵堂。
朝铃跟着烟罗神进了一处小院,院中升起浓烟,有人在那儿燃烧纸钱。院子中间横着一具尸体,一伙儿年轻人在旁边挖坑。村人们互相扶携,立在院中啜泣。
“大树们说这里有线索。”烟罗神低声告诉朝铃。
朝铃点点头,挤进人群,问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大爷,请问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人染病死了么?”
“什么染病,”老人哭泣着,“是饿死的!昨儿老李家死绝了,今天二柱家也死绝了。这大旱何时是个头儿啊?”
“您确定不是病死的?”朝铃又问。
“当然!”老人凄切道,“如果穷病算病的话,姑且就是病死的吧。”
朝铃皱眉,不是病死的么?那看起来和疠气好像没什么关系。
她踮起脚去望院子中心的那具死尸,身高太矮,啥也看不见。烟罗神帮她往前挤,两个人跌跌撞撞挤到了前面。这下朝铃看清楚了,这尸体浑身干瘦,独肚子鼓鼓囊囊的。
“他肚子怎么了,怎么那么大?”烟罗神小声问。
朝铃轻声告诉她,“闹饥荒,百姓们没东西吃,就会吃土,吃泥巴,这些东西消化不了,堵在肚子里,肚子就大了。”
烟罗神神色变得很悲伤,“怎么会这样……”
朝铃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疠气的黑色气息都没见着。她四下观察,院墙边垒着许多树藤。她带着烟罗神离开院子,去别处查看。有人在屋檐下烧锅,锅里煮着黑色的树皮。
“这是什么?”朝铃问。
那人有气无力地说:“没吃的,只能吃树皮了。怎么,你要不要来点儿?”
朝铃左右看,这村庄光秃秃的,树藤和小树都被砍光了。
“不对,那个人不是吃土吃死的,是吃树皮吃死的。”
大树说线索在这里,难道……
朝铃回头,道:“快,快回院子,让那些人不要聚在那里!”
她说完,院子里那儿响起尖叫声。烟罗神和朝铃飞奔到篱笆外头,远远便瞧见尸体挺着腰,一点点站起来。院中的村人慌张后退,喃喃道:“诈尸了,诈尸了!”
尸体成了邪怪,面目狰狞,满身青紫。邪怪张口,许多黑气从他的口鼻喷出。朝铃大喊:“快跑,不要被那些黑气碰到!”
大家扭头狂奔,但院子太小,人挤人,好多人互相绊倒。烟罗神双手按地,无数树藤宠地而出,把那些跌倒的人卷出小院。一个小孩儿摔倒在篱笆边上,哇哇大哭。孩子声音大,一下子就吸引了邪怪。邪怪四肢着地,虫子似的飞速爬过去。朝铃顾不得许多,翻过篱笆,一拳打在那邪怪的脸皮上。他整张脸都凹了进去,头颅被打得后仰。烟罗神赶到,带刺的树藤缠住这邪怪,一下把他绞得四肢俱断。他瘫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朝铃一步步后退,低头看自己的双手。
“怎么了?”烟罗神问,“受伤没有?”
“别过来,”朝铃强行按住心底的悲伤,亮了亮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抓痕,说,“我刚刚被他抓了一道,我也要变成邪怪了,”她告诉自己要勇敢,吸了吸鼻子,说,“烟罗神,我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你说什么呀?”烟罗神朝她的脖子努努嘴,“你不是有九牧之金打造的项链么?”
“什么?”
“就你脖子上那个,九牧之金,来自四海九州最纯净的金子。上古人祭祀用九金铸的九鼎,因为它最纯净,用来祭祀神明最好。这东西很难得,上古祭司才会用,现在都没了。”烟罗神说,“它可以帮你净化疠气的。”
朝铃怔住了,这明明是月见神在她脖子上栓的狗链子。
“是不是猫猫神送给你的?”烟罗神怕她记起雪见的好,不愿意当她老婆了,忙道,“陆姑娘,我会送你更珍贵的宝物!”
“不是,这是他弟弟送的。”朝铃说。
烟罗神愣了下,“欸?”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道,“我知道,雪见神的弟弟是月见神,听说他们反目成仇,水火不容,难道是为了你?哇,快告诉我你们的故事,感觉比《落难刀客俏千金》还精彩!”
第48章 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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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反目成仇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朝铃无奈。
“对哦……”烟罗神挠了挠头。
朝铃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金链子,这玩意儿摘不下来,她原本还十分懊恼,想不到如此有用,竟能过滤疠气。朝铃想不明白,月见神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好东西?难不成真如烟罗神所想,他对她有意思?不对不对,雪见神是一只色猫,而月见神恰恰与他相反,是一只不通风月的傻猫,怎么会喜欢她?估计那傻猫就是随手拿了条链子,没想到是此等宝物吧。
哈哈,那她真是赚了!
有了九牧金链,朝铃毫无顾忌地上前端详邪怪的尸体。
“烟罗神,有没有刀?”
烟罗神拔出朱邪刀,递给朝铃。朝铃反手握刀,剖开邪怪硕大的肚皮,掏出他的胃囊。
“你在做什么?”烟罗神捂着鼻子,蹲得远远的。臭气熏天,她直犯恶心,不断地干呕。
朝铃切开邪怪的胃囊,从里面倒出许多未消化的树皮。树皮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的黑气。朝铃用朱邪刀挑那些树皮给烟罗神看,“您快来看,疠气来自难民吃的树皮。”
烟罗神强忍着恶心上前观看,“怎么会?我隐岐川怎么会出现被疠气沾染的树?”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立刻动身去周围寻找可疑的树木。果然,没走出多远,她们便在村外寻到许多黑树枝。这些奇怪的树枝插在土壤里,同周围的树木略有不同,不仔细看很难看出差别。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