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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顿了顿,还来不及说什么,抬头便瞧见远处急匆匆跑来几个手持拂尘的宦官,瞧见程安当场拦住了林将军,吓得立即停住了脚步,踟蹰着不敢上前。

“怎么回事?”林音问。

“他们打我骂我,”小程安吸了吸鼻子,下意识抓紧林音的衣摆,“还脱我衣服......欺负我......”

林音的视线落在程安脸上,隐约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忍不住低声问道:“李伯庸和你是什么关系?”

小程安缓缓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是我父亲。”

那些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欺凌折辱他,就因为他是李伯庸独子,得罪过陈丞相的罪人之后。

他担心面前的人会和其他人一样,为了巴结陈丞相,故意针对自己。

不自觉的,他松开了纠缠。

“为什么提起父亲如此怯懦,”林音问,“你也觉得你父亲罪不容诛吗?”

“不,”小程安倏然抬起头,眸中虽有惧怕,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移的信念,“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活着就是要给父亲洗刷冤屈!”

“很好,”林音赞同地抬手按了按小程安的脑袋,低声嘱咐道,“但你要记住,要想洗刷你父亲的冤屈,首先便是活着。想要活着,就要把仇恨埋在心里,不要轻易给别人看见,记住了吗?”

程安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从那往后,程安确实再也没有与人争辩过父亲李伯庸的冤屈,他变得沉默了许多,也收敛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动辄便伸出爪子挠人。

掖庭的罪奴很难被带出宫,林音暗中动了几次手脚,将程安连续换了好几个宫苑,直到前两年才顺利改掉了他的籍贯,从罪奴变成了普通奴才。名字也从李程,变成了程安。

原本只想给他一个安身之所,让他平安渡过余生。

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跟实力雄厚的陈伐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现在,她却不得不将面前的少年带入这场政治旋涡里。

林音垂手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过完年你就十七了吧,还想继续留在宫里吗?”

“程安想留在宫里,”程安俯身叩首,将额头抵在手背上,低声道,“只有留在宫里,才有机会接近陈伐,才有机会给父亲报仇。”

“你意已决?”林音问。

“我意已决。”程安没有任何犹豫。

“好,”林音点头,“既然如此,我需要你换个地方行事。”

程安微顿了一下,再次点头:“ 是。”

“我知道你师父待你极好,你一时舍不得离开他。但这件事只有你能做,也只有你最合适。”林音低声问道,“你可愿意?”

“奴才愿意,”程安立刻叩首,“能为将军效力,程安万死不辞。”

“好,”林音道,“还是和往常一样,过几日会有人联系你。”

“是,”程安应了一声,又询问道,“不知这次要去哪个宫里,是否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上德殿内,”林音缓缓道,“天子近旁。”

第8章

永捷将军返回上京近一个月后,一直护在将军身侧的玄甲军亲卫才安排好西境相关的战后事宜,顺利抵达上京。

还是和以往一样,所有玄甲军驻扎在京郊大营内,唯有两位玄甲首领挑上两匹快马,一前一后驶进了上京府前街。

训练有素的战马抬着前蹄急停在靖安侯府门口,不待马儿站稳,其中一个穿着重甲的人便风一样刮进了侯府大门,迅速消失在正门处。

听到动静过来开门的老仆单手扶着门框怔了一下,一时有些怀疑,刚才是有什么人走过去了吗?

正疑惑着,抬头对上了另一个匆匆下马人的视线,刚要开口,便被对方一句话堵了回去:“将军如何了?”

“......”那老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认出面前这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是玄甲军首领解南,立刻惊喜道,“解首领,您回来了!”

解南匆匆点了下头,只说了句“牵马”,便迈着和解北一样风似的步伐走进府内。

“......哦哦,是!”老仆又顿了顿,才后知后觉明白解南的意思,连忙颠颠地朝两匹乖乖等在侯府门口的战马走去。

解北一路顺着廊道走向兰溪苑,远远看到正站在院内海棠树下和钟凌低声商议事情的林音,眼眶一热,人便扑了上去:“将军,将军!您终于醒了......”

钟凌扭头看到来人,瞳孔倏然一缩,迅速上前一步挡在林音面前。生怕这位穿着重甲的祖宗一个不小心,将身子单薄的将军撞出内伤。

后一步跟过来的解南眼疾手快地拽住自家妹妹身后的衣领,在怼上钟凌之前,一把将她薅了回来,忍不住数落道:“你慢一点,万一伤到将军可怎么好!”

被提住后颈的解北不死心地挣扎了一下:“我又没真的撞上去,哥你先放开我......”

虽然距上次分开满打满算不过月余,期间也不是没有收到过钟凌和林音的书信。但林音被带离西境时,正是伤势最重的时候,连续高烧了好几天都没退下去,眼看着人要不行。

被抬上接人的马车之前,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若不是相应战后事宜需要他们兄妹安排整顿,她早长翅膀飞回来了。眼下好不容易见了人,又怎能轻易忍住情绪,嘴上虽然依旧强势,眼泪却扑簌落了下来。

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掉眼泪,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没事了,”钟凌的身量极高,挡在林音面前几乎遮了个严实,林音只好先出声安慰,才费劲地探出半个身子,把自己亮给解北看,“你看,伤都好全了。”

钟凌这才退开半步,略松了口气。

解北:“......”忙着掉眼泪,一时说不出话。

解南见解北没有再冲上去的趋势,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待人站稳后,抬手执礼道:“将军,西境相关事宜均已处理妥当,除了按规矩返回北疆的玄甲军之外,其余的人都已驻扎在京郊大营,听候将军差遣。”

“好,”林音点头,“你们辛苦了。”

“将军这样久站身子撑得住吗?”解南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眼底同样带了一丝担忧,“要不还是先回去躺着吧。”

“早就没事了,”林音抬手拍掉粘在解北甲胄上的一根杂草,摇头道,“倒是你们,这一路实在辛苦,先去歇息整顿一下,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不,”解北立刻摇头,泪珠子都甩出来了,“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将军。”

“您老人家要不要去照照镜子,”钟凌抬手擦了擦因为站得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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