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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火灾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就算不在酒店,也会在别的地方,就算不是电器短路,也会有别的原因。
火越烧越大,屋内浓烟滚滚,姜扶欢打开了画室水池里的水龙头,打湿了一块干毛巾捂住嘴巴,蹲在一个小角落里。
她想起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段日子,安静的犹如一潭死水,除了仪器的声音,就只有医生护士走来走去的声音。几乎每天都有人从那个地方推出去,躺在那里就像开盲盒,不知道哪一天会轮到自己。
她又想起了她爷爷,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为她哭红了眼,还有她爸爸,因为她的事情白了一半的头发,仿佛老了二十岁。
火光满天,姜扶欢蜷缩在角落里,手上的那枚红钻戒指在火光中妖艳异常,她忽然想起陆逢时。
意识消失之前,她问小晴:他会来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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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扶欢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和前世一样,全身被大面积烧伤,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靠一堆仪器维持着生命。
后来,她又看到了中风的爷爷,憔悴的爸爸,以及被突然冲出来的大货车撞死的自己。
她在梦中又把那些不好的事情重新经历了一遍。
这个梦做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月,醒来会和上辈子一样,躺在那个静到可怕的重症监护室里。
可是在睡梦中,她又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欢欢……”
是爷爷的声音。
她又听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的手动了!”
周围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姜扶欢缓缓睁开眼,看见病床前围了一大堆人。
她没有在重症监护室。
那她……
姜扶欢下意识伸手想摸自己的脸,幸好一旁的小护士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你别动你别动,你还在打吊针,一会儿针头滑落了。”
姜老爷看到她醒过来,顿时红了眼,“欢欢,你快吓死爷爷了。”
姜扶欢想张口喊爷爷,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到。
医生解释说:“姜小姐,你从火场里被救出来,吸入了很多有毒的化学物质和温度过高的空气,呼吸道受到了损伤,现在还不能正常开口讲话。”
姜老爷安慰她:“欢欢,你先别急,把身体养好要紧。”
姜扶欢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触摸到的是光滑的肌肤,身上也没有缠绕的纱布和灼烧感。
她没有被烧伤。
她得救了。
她忍着嗓子疼,哑着声音问:“谁救了我?”
姜老爷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是逢时救得你。”
“他人呢?”
病房里的人忽然同时沉默了。
最后还是姜老爷打破了僵局,笑着说:“他跟你一样,呼吸道有点灼伤,现在在另一个病房里。等你好了,爷爷和你一起去看他。”
姜思源也应和道:“他没什么事,你放心吧。你先把你自己顾好再说。”
医生说:“姜小姐已经醒过来了,那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嗓子再养几天就会好起来。大家还是先不要打扰她休息了,保持病房里空气流通。”
姜老爷嘱咐道:“欢欢,你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要多想。”
姜扶欢点点头,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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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扶欢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养了几天之后已经能正常说话,也能正常下地活动。
这期间有不少人来看望她,她的室友,同学,李怀景,米菲菲都过来探望她。
只是她的身边再没有出现陆逢时的消息,就连身边的人,似乎也在刻意回避这个名字。
周六那天,医生说姜扶欢可以出院了。
姜老爷和姜思源都来接她出院,姜扶欢换下病服,重新穿回自己的衣服。
临走之前,她问姜老爷:“爷爷,陆逢时呢?”
姜老爷面色稍滞,沉默许久。
姜扶欢又看了眼姜思源,姜思源面色不大好看,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姜老爷的眼色,他说:“爷爷,要不就把实话说了吧。”
姜老爷脸色凝固,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说:“欢欢,你先别激动,听爷爷跟你慢慢说。”
“逢时把你从画室抱出来的时候,被烧断了房梁砸中了头,医生说他的脑部有血块,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醒过来。”
“不过爷爷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脱离危险的。”
姜老爷一直怕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的小孙女会哭,会闹,会崩溃,而真到了说出来的时候,姜扶欢却异常的平静,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姜老爷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关切地问道:“欢欢啊,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姜扶欢平静地说:“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姜思源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怎么了,你不会是难过傻了吧?你要去看看他吗?”
姜扶欢说:“我不想看他,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我又回来啦~
新年第一更,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第74章
姜扶欢出院之后, 在姜府休养了一阵,没多久就回了A大继续念书。
她没有再过问陆逢时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 有没有醒过来。
不过画室纵火案的进展, 她倒一直在关注。
放火的那个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警方和姜家一直在派人调查,却始终没有把他抓住。
十月份的某一天, 陆逢时终于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 就问了姜扶欢怎么样。
护士告诉他,他救出的那个女孩已经出院了。
他终于放下心,然而遗憾的是,他失明了。
他从icu转到特护病房,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恢复得很好, 唯独眼睛却一直看不见。
医生无法解释,只能猜测和脑部受到重击有关,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暂时找不到治疗的方法。
陆逢时在特护病房住了一段时间, 前来看望他的人很多, 病房的一角堆满了鲜花和水果,都来祝福他能快点好起来。
病房里总是不断地有人来, 可他一直等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刚转出ICU的时候, 告诉自己她一定是还没收到消息, 后来过了好几天,慰问的人来了好几批, 他又告诉自己她一定是太忙了, 可是半个月过去, 他没法再自己骗自己。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偷偷溜走了。
十月的某个一个午后,他终于没法再压抑自己,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接通的那一刻,陆逢时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