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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个时候听了只觉得心寒,她以为梁文清只是不喜欢她这个女儿而已,却没想到原来她对自己恨之入骨,恨她恨到要诅咒她赶紧死去的地步。

如今得知这样的人,让她受尽委屈、让她几次陷入绝望的人原来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既然没有血缘关系,既然不是亲生母女。

那么,她的偏心也好、仇恨也罢,对她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事。

“你母亲她更是从未宽待过我,如果诅咒我快点死去,纵容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行凶,甚至明知道我对海鲜过敏,还刻意给我食用致敏的食物,想让我更快死去,这种行为也能称之为‘善待’吗?。”

有些事情,她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就算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替她做主。

这不代表,她对此一无所知。

梁文清对自己的子女偏心,她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纵容自己的子女犯错,明知道时梁时熠故意推他下水,梁文清依旧能做得出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她身上,指责她心机深重,是自己不小心落水,想借题发挥,趁机来打压梁时熠的借口,来替梁时熠开脱。

她也很清楚梁又薇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可是她不止没有制止,反倒替梁又薇保驾护航,不让旁人知道。

甚至还亲自下手,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发泄欲。

蒋姒从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梁文清会在她过敏以后,低低嘀咕一句:“还真是命贱,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抢救回来,我就不写,你能够走运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亲自送你去见他们。”

后来,又在她病房前下咒一样地碎碎念了很久,像是在给她下咒一样。

见她有好转的迹象,梁文清还想在她的药里动手脚。

……

如今想想,只怕那个时候梁文清就是因为憎恨她的母亲,所以才恨不得她也去死。

梁文清对她,真的毫无感情。

好在,她对梁文清,除了刚回到梁家时有过短暂地期望以外,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所以,无论梁文清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觉得难过,最多也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她的父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出除之而后快。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宁其臻出声:“梁文清将对沐晴姐的仇恨,嫁接到了你身上。”

梁沐晴已经死了,梁文清又怎么可能会善待她的孩子?

梁老爷子为了将孩子藏起来,竟然轻信了对方的鬼话,将那么小的孩子交给梁文清。

梁文清若是真心实意地想抚养姒姒,又怎么会等这么久?姒姒也不至于会那么小就被人遗弃,几经辗转,最后才落到了那家人手上。

蒋姒仍是沉吟,她都听出来了。

梁文清对梁沐晴恨之入骨,所以对她这个死敌的女儿也同样恨得牙痒痒。

“如果你的母亲真的疯疯癫癫,你应该要找的是精神科医生,而不是我,也不是我的未婚夫。”

……

她对梁家心灰意冷,不是毫无缘由的。

外祖比起她,更加偏爱在自己身边,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

尽管他从未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可他矛盾的做法,却是已经将他的嫌弃揭露分明。

他总是觉得她做得不够好,总觉得她是在那种家庭里长大,说不定已经学了一身的坏本领,沾染了一身的穷酸毛病。

嫌她吃饭没有规矩、嫌她说话做事不够谨慎、嫌她不如梁又薇落落大方,聪明伶俐,不如她嘴甜乖巧,懂得宽慰人心。

回到梁家以后,见到的第一面,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热络,也没有伍爷爷说得那样,热泪盈眶。

梁老爷子端坐主位,一家人分居左右,气氛严肃地像是庭审现场,而她则是被带上来等待宣判的囚犯。

那种鄙夷的、略带不满的审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梁时熠年纪小,又被宠得无法无天,所以最不会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毫不客气地讥笑出声:“伍爷爷,您这是打从哪个贫民窟捡回来这么一个……脏兮兮的臭乞丐?瞧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穿成这样进门,是嫌自己不够晦气吗?还有,这鞋子都成什么样了还带着进门,你的脚洗干净了吗?弄脏了我姐姐特地从波斯带回来的手工地毯,你赔得起吗?”

那个时候养母去世,她刚刚给养母办完丧礼,身上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更换。

提着的鞋子,虽然旧了点,却是她最干净的一双鞋子,她平常根本不舍得穿。

进门的时候,伍爷爷先行一步去通报,梁家的其他佣人交头接耳地打量着她,眼里藏着轻蔑地嘲讽。

她出声询问,也没有人理会她。

来到梁家,她仿佛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全新世界,在这个世界,她是不受欢迎的。

坐在主位的老人沉着脸呵斥了一声,“小时,你是不是皮痒了?成天胡闹,没规没矩的,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的你。”

他看似是在训斥梁时熠,实际上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蒋姒听得出来,那位老人对自己的不满。

回来的路上,伍德州一直说她的外祖很想念她,说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虽然看起来唬人了点,实际上心肠很软,让她不要害怕。

她听了一路,就以为对方真的是这样的人。

可等她到了梁家,亲眼见到对方,才知道伍德州都是骗她的,他那样说,只是为了宽慰她,让她放下对他们的戒心。

那位老人或许真的是想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孙女,可……他想找回来的是那个刚刚走丢的外孙女,而不是她这个已经在鱼龙混杂的城中村,跟随着为非作恶的养父、懦弱无能的养母过了年十几年的外孙女。

梁老爷子绷着脸,毫不客气地吼了句:“家里佣人都死光了吗?连鞋子都不知道拿来给孙小姐换上,要你们这群没眼色的废物有什么用?”

听起来是在为了家里人怠慢她发脾气,实际上他还是听进去了梁时熠的话,打从心眼里觉得她是脏东西,她的衣服是脏的,鞋子也是脏的,就连她的脚也是脏的。

哪怕她是赤着脚站在地毯上,也会弄脏他们昂贵的地毯。

好像她是什么携带病菌的传染源,浑身上下都是肮脏恶臭的。

蒋姒穿着单薄的衣衫,赤着双脚站在地毯上,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嘲讽的笑意。

从没有哪一刻,像那时候一样让她倍感羞辱。

就好像摆在货架上的货物,被人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哪怕曾经过着食不果腹的拮据日子,哪怕被追债的人堵在校门口,被过往的同学和老师看到她被追债的人泼了一桶油漆,都没有那一刻让她感到羞辱。

梁家人的嫌恶是把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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