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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他签的字。

笔迹苍劲有力,像是练过书法。

冉绮越翻越起劲,翻到单据就道:“我男朋友写字真好看。”

翻到备用的男士手帕就道:“我男朋友好爱干净哦。”

翻到别人送的温泉门票就道:“以后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她像在找宝藏。翻来覆去找个遍,找到后座上放着的文件袋。

这份文件袋从没开封过,封条都已经泛黄。

冉绮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还挺厚。

“照片吧。”

叶怀宁还记得,在他死前不久,他刚和合伙人们刚参加了商业聚会,一起拍了不少照。

照片人手一份。

他拿到照片就随手放在了后座。

冉绮期待地打开文件袋,第一眼看到的是西装革履,站在花园中端着酒杯和一名老者说话的叶怀宁。

照片是从侧面拍的,他没有注意到。

他身姿挺拔,仪态从容,脸上带着礼貌地淡笑,仿佛天生有种气度。

周围很多人都在悄悄留意他。

即便是照片,冉绮也能看出来,那时的他有多光彩夺目。

第二张照片是他坐下的样子,西装外套扣子松开,露出了勾勒出劲瘦腰线的黑色马甲。

神态放松,坐姿优雅有气势。

第三张照片是他站在甜点桌旁,低头拿东西的样子。

他身边有个女人在和他说话,他表情淡淡。

一直在对着叶怀宁照片各种夸的弹幕,风向陡然一转:

【哦豁】

【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该不会是前女友吧?】

冉绮指着照片上的人问他:“是前女友吗?”

不开心。

她吃醋了吗?

叶怀宁观察她,没看出来她的醋意,有些失落,“不是,是合伙人,你见过的。”

冉绮回忆了一下,想起她在十五楼见过的一个女创始人,叫童蕾。

确实和这个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有点像。

她沉吟着换至下一张照片,童蕾还在叶怀宁身边。

第三张,第四张都是。

直到第五张,童蕾好像受不了叶怀宁的冷漠,没好气地坐到了另一桌。

弹幕哈哈笑说叶怀宁生前好直。

冉绮的笑在看到童蕾那桌的其他人时愣住。

那桌一共有三个人。

除了童蕾,一个长得像那个叫成仁俊老头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是长得像白茜的年轻女人。

童蕾不悦地晲着正和别人交谈的叶怀宁,成仁俊眯着眼睛看叶怀宁。

而白茜看叶怀宁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们的眼神让冉绮感到不适。

就好像,叶怀宁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她表情凝肃,将照片从头开始翻。

从那些模糊背景里,她似乎猜到了是谁对叶怀宁下的手。

十六个合伙人。

他们用宴会做掩护,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时不时接触,一边说话,一边悄悄观察叶怀宁。

他们好像早就在密谋什么。

此刻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白茜偶尔看向叶怀宁时会面露迟疑。

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叠照片看得冉绮眉狠狠拧在一起。

她好像亲眼目睹了叶怀宁死亡的前奏。

照片上的叶怀宁越是意气风发,越是璀璨耀眼,越让她难过。

这样一个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的男人,倘若活着,他的人生该多么辉煌啊。

冉绮心疼地双唇紧抿。

叶怀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边开车一边看她:“怎么了?”

冉绮情绪低落地摇头:“没什么。”

她不想说一些让叶怀宁也难过的话。

这些害死叶怀宁的人,在他们离开之前,总归都是要死的。

冉绮眼神闪过一丝狠意,把照片收起,放回后座。

叶怀宁已经把车开上了山。

天幕从夜色向破晓时分转变,逐渐成青白。

冉绮期待地笑起来:“你要带我看日出吗?”

叶怀宁反问:“你想看日出?”

原来不是?

冉绮想着,叶怀宁就将车停在了一座别墅的院里。

这座山上有这么栋别墅真的很怪。

因为冉绮在上山的路上看到有很多的坟墓。

叶怀宁下车,打开别墅车库门,回来将车开入车库里。

冉绮惊讶道:“这别墅该不会是你生前买的吧?”

弹幕吐槽出她的想法:【这选址可真独特】

叶怀宁:“算是吧,那时候这里还不是坟场。”

冉绮:原来如此。

叶怀宁为她打开车门,她下车跟他进屋。

这栋别墅隔段时间就有人来打扫,是以家中家具等物都未蒙尘。

只是家具全都是五十年前的风格,电器也是,让冉绮梦回五十年前。

她牵起叶怀宁的手,随他参观,听他讲述他的事。

他从小在孤儿院就能看到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亦有能力与它们打交道。

他知道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一直很谨慎地隐藏着自己的能力。

后来他被一对教师夫妻收养。

夫妻俩性子冷淡,与他并不亲近,但对培养他很用心。

他按照他们的想法,上名校,学钢琴,学多门外语……

可惜夫妻俩没看到最后的成果,在他大一那年双双车祸去世。

他们给他留下了一笔遗产。

这笔遗产,在后来他大二遇见另外十六个合伙人时,成了他们创业启动资金的一部分。

创业的事,叶怀宁没有和冉绮多说,总归是利用亡魂赚了很多钱。

后来公司越来越大,他赚的钱越来越多,于是他买了房,也买了车,甚至买了座山。

这座山是他的。

从别墅楼顶露台往外看,能看到这座城市非常漂亮的夜景。

后来他去世,附近的人以为山无主,就把家里人埋在了山上。

坟越来越多,这座山成了坟山。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这栋别墅也是他的坟墓。

冉绮坐在沙发上,靠进他怀里,听他讲述时,玩着他的手。

她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不在乎你是怎么死的呢?”

叶怀宁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亲吻她的发顶,嗓音沉缓,“从我出生起,我就是在凭感觉做事。我觉得我跟着感觉走,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要找到的东西。”

“与那些人合伙创业是,死后仍要留在公司是,一直留在业务部也是……”

冉绮想起他之前说只带她这样的员工,是因为想要找到她,便开玩笑地问:“是在找我吗?”

“是。”

真的是在找她。

可看她笑的样子,他知道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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