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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安全带后下了车,卖虾丸的摊贩是个看着就挺和善的老奶奶。

“小姑娘, 你要买小份还是大份?”

梁宴从车里探身出来, 阮听雾偏头扫了眼他:“哥哥, 要不我请你吃吧。”没等梁宴说话,她朝老奶奶笑了下:“两份大份。”

老奶奶应了声好:“不过我们这儿只能打包, 待会那个城管又来了。”

“嗯, 好的。”阮听雾点点头,补充道:“奶奶我帮你看城管吧,我看见他就提醒你赶紧跑。”

老奶奶被这话逗笑了:“奶奶谢谢你啊。”

阮听雾弯眼笑了下,没过多久, 老奶奶递给她两份虾丸:“拿好了。”

阮听雾眉开眼笑地接过。

梁宴倚在车边神情散漫地看着, 像是被她感染,他今天心情也好了起来。

直到一辆改装后的跑车驶过眼前,一个寸头探出头喊了他一声:“宴哥,真是你啊!”

阮听雾被这声音吸引, 偏头看了眼寸头。

她以为这是梁宴朋友, 便笑了下,觉着挺有缘分。

没想到梁宴眼里却划过厌恶, 声音听着也格外怠慢和冰冷:“谁是你哥?”

阮听雾愣了下。

寸头看见梁宴这种反应,面子上也挂不住, 但他也就温和地笑了笑, 偏头看了眼阮听雾:“这是程砚妹妹?你真把她带进家里了?妹妹你好啊,还住的习惯吗?”

阮听雾皱了下眉, 她知道梁宴讨厌他, 便吐出一句话:“谁是你妹妹。”

梁宴朝寸头走过去, 眼神锋利,含着戾气,看着格外吓人。

他手指还夹着烟,下一瞬,直接将燃着的烟头捻在寸头衣服上,唇角要扯不扯的,随着时间流动,烟头又捻进一分:“梁丞,挺有先见之明——不然这烟头今晚烧的就不是你衣服了。”

那个叫梁丞的人也动了怒,语气冲得不行:“你干嘛啊,草——我等下还约了人。”

梁宴慢条斯理收了烟头,扔进旁边垃圾桶,扯了下唇角,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滚。”

梁丞怒气冲冲摁了下车窗,发动跑车驰向远方,很快便驶出视线范围。

阮听雾偏头看了眼梁宴,她能感受到他周身气压变低,整个人心情好像很差。漆黑欣长的睫毛懒懒搭着,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梁宴。

从卖虾丸的摊贩那上车,直到到了家里的地下车库,梁宴始终表情很冷,眉眼都拘着股不耐烦,阮听雾担心在车上吃东西有味道,也怕惹他不开心,便没在车上吃虾丸。路边的景色飞速而逝,好不容易捱到家里,她摸了摸装在袋子里的虾丸,差不多都已经冷掉。

“下车。”耳边传来梁宴的声音,听着没什么耐心。

阮听雾余光里扫到他松开安全带下车。男人背宽而阔,身形轩昂又欣伟,长腿踱着在夜色里走,没像上次那样缓着步子等她。

今晚月亮没露面,天显得特别黑,四野就这么拢下来,她手指勾着冰冷的虾丸,心底也像拢上一层棉布,闷闷的,仿佛被人搁到深不见底的海面。

落在梁宴身后一大截,阮听雾低着头,用签子攥了颗虾丸扔进嘴里,虽然都冷透了,但她还是边走边吃。

不是因为这是她爱吃的,而是因为这是梁宴掉转车头带她去买的。

从停车库到别墅里面,距离并不算太远,阮听雾磨磨蹭蹭地走,几乎吃掉了一半虾丸。

抬步走进家里,客厅的灯开着,陈姨正在厨房里煮明天早上喝的粥。

阮听雾拿出梁宴那份没动过的完整虾丸,拿微波炉热了五分钟。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买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很昂贵的食物,但却是她最爱吃的。微波炉震动发出声音,虾丸滋滋地重新冒着热气,她弯下唇。

没过多久,梁宴换了件宽松的夹克外套,拿了重机钥匙要出门。

“梁宴哥哥。”阮听雾出声犹豫地叫他。

梁宴嗓音很淡地睨她一眼,语气算不上好:“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他语气不佳,阮听雾眼里的期盼变成了紧张和害怕。

梁宴看见她神情变化,心肺像被猫爪刺了下,呼吸慢下来一拍。

她手里拿着袋刚买的虾丸,竹签盛在袋子里,温声问:“有点冷了,我热好了,你还吃吗?”

他看她一眼,随意道:“我不吃了。”

“好。”

梁宴手机在口袋里震个没完,他拿出来随意撇一眼,和她说声“你自己吃”便出门了。

阮听雾手里攥着那袋热好的虾丸,看着他毫不留情出门的身影,抬手挠了下眼皮。

不吃她热好的虾丸当然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只是——她不知道他和那个讨厌的跑车男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待会要去哪里。

这好像也意味着。

她从没真正踏足过他的世界。

她和他的世界也好像完全没有重叠的部分。

陈姨煮完粥出厨房看见阮听雾低着头,小姑娘长发低低地扎着,露出一截白腻的脖颈,她五官出挑,长而软的睫毛搭下来,看着就让人心疼。

“怎么了啊听雾。”陈姨倚着围裙擦了手,走过来看她:“怎么不开心呢。”

阮听雾从不会把负面情绪传递给身边人,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事,陈姨,我先上楼睡觉了,您早点休息。”

“哎哟乖乖。”陈姨像是一眼看破她的伪装,伸手拍拍她肩膀,“陈姨给你煮杯牛奶好不好?”

乖乖是一个很温暖的称呼,阮听雾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她睫毛弯了下:“陈姨,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就上楼睡觉了。”

“真懂事,”陈姨低头看了眼她手心拿的虾丸,拎过来问:“要不要帮你热热啊,还吃吗?”

“不想吃了。”阮听雾说,“丢掉吧。”

陈姨拿着马上就要丢。

但是再怎么不开心也不能浪费粮食。阮听雾临时又改变主意:“哎,陈姨,还是别丢了,明天再热一下还可以吃。”

“行,”陈姨笑着问她:“这么好吃吗?”

“没有。”阮听雾摇头,“就是有点舍不得扔。”

怎么舍得呢。这是他陪她一起去买的。

-

第二天上午,阮听雾起得很早,洗漱完拿了张英语报纸下楼吃早餐。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漫到英语纸张上,报纸太大,她折叠了一半,折叠完抬眼忽然看见早上从来没有出现在家里的人,此时正陷在沙发上低头滑手机。

男人姿态闲散,长腿一览无余地放着。阳光浸到他握着手机的五指上,根根分明又纤长。

阮听雾轻眨了下眼,他坐在沙发上,她要想去厨房必须得经过他身边。于是那些英语报纸的单词好像被人为打乱,她很难再静下心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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