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起来。

回家的路上,阮听雾拿出手机迅速下单了针和线。在挑颜色的时候, 她犹豫了会。

如果用一个颜色代表梁宴,那一定是最赤诚和最引人注目的红色。但红色作为围巾颜色太打眼, 她最后还是迟疑地选了灰色。

接下来的日子, 阮听雾每晚写完试卷便抽出四十到五十分钟的时间织围巾。因着很久没有织过,她一开始还不是很熟练, 直到连着织了几天, 才缓慢地熟练了起来。

梁宴生日的前两天, 深夜十一点,小姑娘打好最后一根线,抬手揉了下眼皮,弯弯唇。

眼前是一条纯灰色围巾,没什么花纹和其他logo,针法不算绵密,唯一的优点应该算是摸起来很暖和。

戴上它一定很保暖。

阮听雾拿出预先买好的礼盒袋子,小心翼翼将围巾折叠进去,然后附身抽出一张漂亮的纸张,拿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

【梁宴哥哥,生日快乐!】写完这句话,她下一句不知道写什么,有太多想对他说的话,但写起来就无从下手。

索性,她就写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将纸张放进袋子里。

起身拉了灯,桌前唯有一盏橘黄的小灯。光亮碎进眼底,她坐在床边,忽然一下子回忆起三年前。

是第一次见梁宴以后发生的事情。差不多相距了两个月。

她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惧怕黑夜的吧。

不能没有灯,不能没有光亮,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眼前陷入黑暗,她就控制不了地心悸和害怕。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淡又普通的秋夜。

那晚阮听雾放学回家,家里冷清,每间房都关了灯。就像一个密闭的四方盒子,闷得喘不过气。

但那时她在摄影方向坚定地迈了步伐,并且摄影的作品上了西城一中的周刊,像徒步很久终于尝到一点甜头,那段时间她上进又柔和,难得变得开心起来。

但欣欣向荣的情绪中止于那一瞬。

昏天暗地的房间里,十四岁的小姑娘摁亮墙上的灯,亲眼见到父亲了自杀的场景。

血迹斑驳。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人却冷静异常地拨打了120,而后出门竟意外撞见了梁宴。

二十出头的少年恰好骑着机车路过,两人就那么匆匆晃了一眼,他丢给她一件外套。西城秋天冷,她就穿了件短袖。

阮听雾接过,又见着他离开。

只有手心里的衣服见证他曾经在她最黑暗的那一晚出现过。

后来120来拉人,阮听雾跟着上了车,手心里死死拽着那件衣服,像抓住身边唯一一束光亮。

再后来,她亲手将梁宴的外套放进衣柜的最底下,希望能有一天,她能再拿出这件外套,然后对梁宴说。

没想到吧,当年你随手扔给一个小姑娘的外套,会变成她这么多年以来的珍藏和云霓之望。

……

回忆结束,她睡着,第二天早起开始担心如果梁宴最近一直不回家,她要怎么样才能在生日那天把礼物给他呢。

没想到惊蛰前一天,梁宴回了趟家。

阮听雾在卧室写试卷,到了饭点下去吃饭,她难得这么勇敢一次,直接向梁宴道:“哥哥,你明晚回不回家?”

梁宴在玄关处换鞋:“有什么事么。”

“我听表哥说你明天生日,”阮听雾说,“我给哥哥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想明天送给你。”

“程砚怎么可能和你说,”梁宴说,“我从来不过生日。”

阮听雾凝怔了一小会,她知道梁宴生日是三年前那会暗恋他向别人打听来的。她只知道他的生日,却不知道梁宴从来不过生日。

阮听雾僵硬地望他一眼,不得已撒了个谎:“其实是上次哥哥身份证掉在沙发上,我捡到然后扫了眼。对不起啊,哥哥。”

说完,她又看梁宴一眼,这次他眼里没再存疑,就轻轻淡淡地扯了下唇,说:“不用给我生日礼物,你自己留着。”

“噢,好,”阮听雾点了下头,“我也没准备多久的,没事。”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她踩着拖鞋往餐桌走。

梁宴:“你生日哪天?”

阮听雾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回应迟缓了下:“五月五号。”

梁宴挑了个唇:“又是五五?”

阮听雾耳尖染红,明明知道他是说她生日,但听上去像他在叫她似的:“嗯。”

“挺巧,”梁宴滚了下喉咙:“以后叫你五五挺合适。”

“……”阮听雾忍不住笑了下,没想到他真是在叫她,顿了顿,问:“你怎么瞎给我取名字。”

“不是很贴合?”梁宴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吊儿郎当地逗她:“没人这样叫过你?”

“没有啊,”阮听雾认真说,“就你一个。”

梁宴闷声笑了下。

阮听雾感觉她和他的关系有在慢慢变好那么一点,之前刚搬进他家那会,两人完全是陌生人。但到现在,她和梁宴也能有说有笑地聊上几句了。

思及此,她眼里跳进雀跃,坐在餐桌上吃饭。

没过多久,梁宴走进卧室,没一会儿拎了台笔电出来,陷在沙发上敲敲打打。

阮听雾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这种滋味别提多开心,那顿饭她吃得眼里带笑,平常二十分钟就能吃完的晚饭,她足足多了一倍时间。

连陈姨都觉得不对劲地笑着说:“听雾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吃个饭这么慢。”

“没什么。”阮听雾迅速低下头吃饭,心里却乐开了花。

晚上回到卧室,看到摆在桌上的围巾礼盒,她唇角耷拉下来几分。低头摸了摸她被针不小心扎到的手指,织一条围巾,费了她一周的夜晚,甚至还熬了好几个夜,也不止被针扎了一次。手指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倒抽一口凉气,安慰自己梁宴不过生日,这事只能怪她没弄清楚。

但耗费心血的围巾没送出去,她心底终究有些难过。

而且前几天她着了凉,最近这几天头一直挺疼,于是这天晚上她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但第二天早上,她整个人难受极了,脑袋两穴像针扎似的欲裂。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学校捱了一天。

没想到情况越来越差,晚上回家时候,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不过放学时途径药店,她买了药。

但晚上十一点多,脑袋疼得捱不下去,她穿上衣服,咬着牙下楼。

今晚梁宴没在。听陈姨说他八点多回来了一趟,但那时候阮听雾戴着耳机在卧室听英语听力,便没碰着面。

今天也原本是他生日的。

在阮听雾的想象里,今天应当是很美好的一天,没想到病来如山倒,她难受得要命。

忽而,客厅茶几上摆着的一份礼物模样的东西闯进她视线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