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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花种啊!且还都是暖房好不容易培育出来,放在这凛冬腊月天里,花期也才仅仅一日而已。

皇上到底是被卫美人伤得多深,才会如此“辣手摧花”?

也不晓得卫美人那边到底如何了?

小张子从未想过皇上也会为情所困,看来民间话本也并非皆是胡编杜撰,至少,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情节是半点没错。

许久,风止,树歇。

宫廷灯台,琉璃光泠泠寒寒。

封璟收剑时,未置一言,衣襟是敞开着的,他仿佛根本不属于这凡尘俗世,立于月华之下,神色幽暗冷沉,静默许久这才嗓音喑哑,“回太平殿。”

太平殿才是真正的帝王寝宫。

封璟这意思,便是今晚不去看卫令仪。

小张子哆哆嗦嗦应下,“是、是皇上……”再冻下去,怕是活不到明日早晨。

*

当晚,帝王按着习惯入睡,太平殿漆黑一片,无声亦无光,死一般的沉寂。

次日有早朝。

新帝御极两载以来,每次早朝,众文武百官皆是殚精竭虑,短短两三载之内,原先身段稍显墩肥的官员也轻减了不少,那些个面庞油光的前朝旧臣而今已是神色憔悴,随时担心头顶乌纱不保。

无疑,帝王今日心情甚差,几番质问下来,群臣缄默不语,后背冷汗涔涔。这滋味像极了他们年少时在学堂面对着戒律先生。

这时候似乎人人都忘了,帝王也才弱冠不久,比大多数官员家中的子嗣还要年轻。

“秦大人,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便是你这半年来的成果!”

天子雷霆,满殿心惊。

一本奏折准确无误的砸在了秦邵脑门上,不偏不倚,还发出哐当一声。光听声音,就知道砸的不轻。

这时,傅青心中平衡了,他今晨起榻时,额头的青紫还没消除呢。

他与秦侍郎并称京都双杰,皆是年轻气盛的新起之秀,备受帝王宠信,容貌不分上下,两人表面上一片和谐,背地里没少相护攀比。

秦邵拾起奏折,撩袍跪地,以头磕地,“微臣有罪,恳请皇上宽恕,再给臣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秦邵和傅青是帝王亲手栽培起来的新鲜血液,自是不可能轻易拔除。

接下来,帝王又是一番雷霆大怒,但奇怪的是,今日依旧准时退朝了,并未拖延。

帝王下朝之时,步履如风,他本就腿长步子大,从远处去看,如风一般行走在宫廷千步廊下。

傅青和秦邵频频回头,作为一个知情者,傅青好心提心幕僚,“秦侍郎,你这几日悠着点,皇上心情不佳啊。”

秦邵立刻凑了过来,到底是年轻人,不像前朝旧臣那般死气沉沉,“傅大人,你说说看,到底谁惹了皇上龙颜大怒?”

傅青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还能是谁?自是卫家那位。”

秦邵挑挑剑眉,双手抱胸,呼出的白气很快凝结成水雾,笑了笑,“这也没甚不好。”至少,可以显得皇上是个正常人。

唯有天上神明才会没有七情六欲吧。

秦邵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时又发现傅青额头也有青紫痕迹,“傅大人,你……”

傅青加快了步子,先一步离开,“秦侍郎,本官还有事在身,下回再叙。”

秦邵,“……”

*

封璟刚到御书房,侍奉在偏殿的宫婢急忙赶来,毕恭毕敬垂首,道:“皇上,美人主子没用早膳。”

封璟垂在广绣下的手掌紧握成拳,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又被气笑了,“好得很!算她有骨气,那便继续饿着!”

为了一个慕容苏,她打算和他抗争到几时?

帝王挥袖,在龙椅上落座,此后便是无尽静默。

小张子几人在殿内侍奉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期间,帝王除却续茶,批阅奏折之外,再没有干旁的事。

时间转瞬到了晌午,又是传膳的时辰了,封璟没有发话,小张子壮胆自作主张去给卫令仪送了午膳。

见帝王默不吭声,小张子知道自己又赌对了,皇上还是在意卫美人的,只是放不下帝王颜面。本想着卫美人饿了几顿,理应会放弃反抗,可谁知,不消小半个时辰,宫婢又急忙赶来禀报,“皇上,美人主子还是不肯用膳。”

这下,小张子急了。

帝王豁然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片刻,沉着一张俊脸往偏殿方向大步走去,小张子几人立刻纷纷跟上去,生怕会闹出人命。

殿牖被帝王一脚踹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封璟放眼望去,就看见那痴儿如若无骨一般趴在榻上,两只御用的软枕,一只被她抱着,另一只被她夹在了/双/腿之间,睡姿十分不雅致。

封璟知道她醒着,方才殿牖被踹开,卫令仪分明身子一抖,此刻却是一动也不动。

“卫令仪!”帝王一声低喝,大步走上前,行至脚踏,俯身便握住了卫令仪的肩,稍一用力很轻易就将她掰了过来。

下一刻,原本还气焰不已的帝王,顿时面色微赧,随即就立刻转为心疼。

“你……”帝王喉结不住的滚了滚。

只见卫令仪双眸含泪,一边面颊肿的老高,像被人掌掴了数十巴掌,小女子恶狠狠的瞪着帝王,双眼涌泪,却又委屈巴巴,含糊不清道:“牙疼,呜呜呜……”

封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帝王顿时缴械投降,心疼不已,语气也变得犹如四月春风一般柔和,“你不吃饭,是因着牙疼?”

卫令仪已经疼到不想开口,只柔柔弱弱的点了点头。

封璟把人抱起,唇瓣看似无意擦过美人光洁的额头,“是朕错了,可好?张嘴让朕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卫令仪一下就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在封璟胸口一顿捶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不是渣汉子?!”

这个时候帝王哪有什么尊严?

“好,朕是。”一切都依了卫令仪。

卫令仪却还是不乐意,“可你怎么能是渣汉子呢,呜呜呜。”太伤心了,她遇到渣汉子了,可真是命苦啊。

封璟又改了措辞,“那朕不是。”

卫令仪无力的摇了摇头,“可你分明就是啊,你怎能诓骗于我?”

封璟,“……来人!传御医!”索性不再探究他是否渣,先看诊要紧。

御医没到之前,封璟心机使然,故意问道:“你不用膳,并非是念着慕容苏?”

卫令仪半边脸都肿了,疼到脑袋嗡嗡作响,好动如她,愣是躺了一天一夜,哪有精力想谁。

她撇撇嘴,抓着帝王的玄色常服抹了把泪,“我怎知慕容苏是什么劳什子的人物?”

这话取悦了封璟。

所有怒意烟消云散。

可看着卫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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