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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喜。

将南庆并入东宁疆土,沈千聿之名足以流芳百世,可直到如今他都未曾下任何旨意以宣告万民此事。即便是宫中人,也是在他将要回京时方知晓东宁大胜。

一点一点以手指拢着沈千聿的长发,宋挽眼露悲戚。

沈千聿第一次背对着宋挽,未让她瞧自己面上神情,可不过片刻,宋挽便觉双膝之上被湿凉打透。

她手指微微一顿,也跟着染红了眸。

“殿下的发长了,挽儿帮殿下洗洗。”

沈千聿握住她的手,捂在双眼前,无声落泪。

将梳篦捏在手中,宋挽动作轻柔地帮沈千聿梳起头发来。直到水温渐凉,他才在宋挽的催促下进入浴桶,只是沈千聿拉着宋挽的手却未曾松开。

“挽儿就在此陪殿下,哪里都不去。”

抬了木凳来,宋挽坐在沈千聿身旁,以指尖轻轻描绘男人的眉眼。

“水温可还好?”

他身上再添无数伤痕,宋挽却只做瞧不见,低声柔柔询问。沈千聿拉着她的手贴在面颊,低声道:“正好。”

男人看着宋挽浅笑盈盈的眉眼,忍不住将唇吻在她掌心。

“陆幼筠是如何伤重过世的,那日宫中发生了什么?”

沈千聿担忧许久,却一直不曾写信问宋挽,他知晓对方不会说,也不会让他在边关还担忧宫中的人和事,而如今他回宫,终是能问上一句。

宋挽轻声道:“那日先皇下旨罢朝十日,幼筠同我们一起去阻拦先皇,被他身边之人动手重伤。”

“陆家……”

宋挽轻轻摇头:“陆家无一人待幼筠好。”

男人抿唇,还有事情想问最终却没有开口。

他知晓宋挽与他一样,从不愿将自己所经苦难挂于口上。就如他不愿与她说沙场之上的尘烟白骨一样。

伤痛不值得为人所铭记,亦不值得歌颂,更不必反复提及。

拉着宋挽的手,沈千聿走出浴房。

今日刚回朝,虽还有许多事要做,可沈千聿却是谁人都不想见,他只想好生休息一番,再面对其他。

任由宋挽为他轻轻擦着发,沈千聿躺在她的床榻上,静静睡了起来。

男人睡相极不安稳,他时而蹙眉,时而低声喃喃,宋挽心中一软拉住他的手,合衣躺在他身边。二人歇到月上梢头,沈千聿方疲惫转醒。

他已许久未睡得这般沉,刚一醒来甚至有种恍惚茫然之感。

宋挽闭着眼伸出手,将双手抚在他面颊上,沈千聿这才寻回些神志,清醒过来。

“我让万宵将去涑河投诚的全部之人,以及军中能查出姓名的阵亡军将等立书成册,明日会将此行一战东宁折损所有人姓名,告知百姓。”

“只如今国库空虚,未能发出抚恤银子,待来日休养生息,我定将这些银钱补上。”

宋挽轻轻点头,满目温柔看向沈千聿。

“殿下说到此,挽儿有一事相告。”

“先前朝中军费空虚,挽儿便做主将殿下私库中的银子都送了去。”

她将一双眼睁得圆圆的,眸中带着一丝紧张,沈千聿轻笑出声,刚想说她做得没错,可还未开口,便想起那私库中还有他人财产在。

他的一瞬犹疑让宋挽不安眨眼,沈千聿将人揽入怀中,请声道:“那私库中有帮友人暂管之物,但是无妨。”

“他已不在,挽儿如此做无错。”

“便是他在,也会同意挽儿所作所为。”

宋挽见他眼中似有遗憾,便未再谈及其他。

休息过后,沈千聿起身办理公务,他如今虽未办登基大典,但皇帝印信却早已在他手中。

沈千聿拿出纸笔,将回朝后续所要做的安排一一书写下,这方揽着宋挽和衣而睡,直至天明。

第二日一早,他最先去寻了宋芸宁。

长信宫中,宋芸宁正准备起身行礼,却被沈千聿制止:“姑母无需多礼,我今日来是有事相商。”

“殿下请说。”

沈千柏站在宋芸宁身后,他面上仍带着银质遮面,但自那双眼中却可窥其坚毅心性及气魄。沈千聿视线落在他面上,却是让宋芸宁微微蹙眉。

“姑母无需担忧,我不是那等过河拆桥之人。”

“经涑河一役,殿下沉稳了许多。”

宋芸宁轻声一笑,想起了当年沈千聿来长信宫求见她之事。

“姑母过奖。”

话音落,沈千聿又道:“我今日前来,乃是为南庆之事。”

如今他虽将南庆打下,但无可信之人坐镇并不能让他安心。而朝中唯有千柏身份得当,又可得他以命相托。

若是可能,他想将南庆暂时划予千柏做封地。

南庆二字一出,宋芸宁与沈千柏便知对方打算。宋芸宁微微垂眸,转头看向沈千柏。

“臣弟愿意。”

沈千柏缓缓点头,应承此事。

宋芸宁微微抿唇,忍住眸中酸涩,她一边欣慰自己的孩儿大了,可独当一面,一边又苦于日后怕是要背井离乡,余生再难见挽儿和宋扶一面。

第235章 气数

千柏乃皇子身份,必要封王,而封王又需封地,眼下看的确并无比南庆更适合的地方了。

宋扶日后九成要入内阁,瞧太子对挽儿的深情,入主中宫也不会是戏言。如今宋氏一族又盛名在外,若千柏执意留京亦或在东宁内,时日久了怎会不惹帝王猜忌?

无论曾经多么深厚的情谊,都不容这般试探。

千柏本无野心,去至南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

宋芸宁转头看向沈千柏,眸中浮上一层水雾。

千柏去封地她必要跟着的,如此今生怕是再难见到挽儿同宋扶了。她还未曾看见自己的侄孙和小侄外孙,实在是心有不舍。

捏着帕子按在眼角,宋芸宁道:“不知殿下想让千柏何时启程?”

沈千聿道:“越快越好。”

他知宋芸宁舍不得宋挽,可他忧虑南庆那方出什么纰漏,只有委屈二人了。

“我知晓了,待这几日收整好,我二人便出发。”

向来都知晓宋芸宁是个利落性子,可听闻此言沈千聿仍觉心中一热。

他站起身朝着宋芸宁弯下腰身,行了一礼:“我定护挽儿同宋氏一族无忧,姑母放心。”

宋芸宁鼻尖一酸:“还望殿下谨记今日所言,好生照看挽儿。”

“我会的。”

虽他不在宫中,可并不代表宫中发生的事他不知晓。可有些事有些话挽儿不说,他便愿做不知。

离开长信宫,沈千聿去到太极殿,见前朝众臣。

“太子殿下回京,这登基大典该提上日程。”

罗大人低声开口,沈千聿却是道:“此事不急。”

将手中圣旨递给吉荣,吉荣又接过转交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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