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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才。”许清渺道,她发觉青止瘦了,虽依旧精壮,但仔细闻出他身上有微涩的药味。
莫兰说过,新帝出宫那夜,青止被带回来受了刑罚。
四皇子从青止口中拷打不出一句关于太子的行踪,想来是受了不少苦的,许清渺没有再像从前那般戏弄青止,反倒对他多了分敬畏。
养心殿外的雕栏檐上落了层厚厚的雪,许清渺上前,手里的暖炉给了银铃保管,她上手堆雪。
许清渺悄无声息地将雪捏成团,心灵手巧,很快做出了一个小雪人。
莫兰忙用手帕为许清渺擦干手。
“娘子手慧,做得真好。”银铃将暖炉递给许清渺。
许清渺接过,轻轻一笑。
幼时,她和娘亲还有兄长一起堆小雪人,每人堆了一个,挨得很近。
许清渺走下台阶,青止无声跟上她。
皇帝说过,皇宫之内,许清渺想去何处都不必阻拦。
青止五步距离跟随着许清渺,一路跟着到了鱼池。
他发现,许清渺似乎对观鱼情有独钟,不管是在东宫还是养心殿,她总是能站在有鱼的塘前静静地待上许久。
冬日河面凝了层薄冰,如镜面一般,有一处起了碎裂的冰花。
底下的鱼早已不见了踪影,许清渺站了一会,准备回去。
转身迎上来一位宫女,年岁约莫三十左右,看上去老成和气,她恭恭敬敬地对青止行了宫仪,“青止大人。”
“月苼姑姑。”青止颔首回了一个。
莫兰和银铃也对这位宫女行礼。
许清渺想来这位在宫中是有些脸面的人物,她站在原地,平和地看着。
她见了皇帝也不必行礼,天底下,没有比皇帝更尊贵的人。
月苼见状意味不明地轻轻一笑,眼神飞快地打量了许清渺一眼。
面前的娘子身着华服,姿态倒学得有模有样的端正,穿戴上华贵的衣饰,也像个正经人家的小姐,就是不知礼仪。月苼是太后身边的二宫女,宫里的娘娘公主见了她都得问声好。
一个农妇,仗着新帝的喜爱,一点规矩变通都不懂。
先帝还在的时候,月苼就见过太多恃宠而骄的嫔妃,自以为是的,又能在宫里活多久。
“这位可是陛下带回来的那位娘子?真是美貌。”月苼和善一笑,她似乎找到了新帝中意这位娘子原由,生得是姣好,怪不得新帝藏着不让太后见。
那日的慈宁宫内,太后叫皇帝将那女子带来慈宁宫见见,没想到新帝直接推拒了,说是那位娘子怕生,见了旁人会害怕。
太后闻言一愣,没想到皇帝会让她下不来台,为了一个相识短暂的娘子,让她这个抚育了他二十年的母后为难。
许清渺狐疑地看着她,未开口。
见许清渺没有否认之意,在皇宫多年的月苼立刻了然,“当真是怕生的小娘子。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二宫女,太后娘娘早就想见见娘子了,娘子去慈宁宫坐坐罢。”
“可以吗?”许清渺看向青止。
“只要娘子想去。”青止道。
“好。”许清渺对月苼道,“有劳姑姑了。”
许清渺见过那位太后几次,面相平易近人,听闻周雪燃的生母和太后生得足足有九分相像。
往昔许清渺没能清晰看过太后的容貌,今日在养心殿也是无事,不妨去见见太后。
慈宁宫内。
月苼带着许清渺进去,一路上和她讲了一些皇帝和太后的事,喜笑颜开,看起来极其好说话。
许清渺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在月苼看她时笑笑。
月苼和她说,皇帝从小就懂事,在太后面前不吵不闹,端方有礼。
许清渺总觉得何处有说不上的怪异,皇帝和太后之间如此温礼,不像是母子的样子,像是宾客。
皇族不比寻常人家,许是皇子公主都是这般对帝后有礼数。
还没进慈宁宫,许清渺听见了六公主周月泞和太后的娇嗔。
“六公主每日都是这么早来请安的,公主殿下和太后关系甚好。”月苼见许清渺站在门口,解释道。
“你若是还喜欢魏公子,母后叫你皇兄再为你下一次旨。”
“罢了,母后莫要再提要月泞嫁人一事了,大不了月泞一辈子在皇宫陪着您。”
月苼正和门口的宫女贴耳说着话,那位宫女很快进去通报。
许清渺缓缓收回思绪,六公主和太后这般才像是母亲和孩子。
方才月苼说的周雪燃和太后是怎么回事?
周雪燃出生起就是太后带在身边的,理应如同亲母,怎会如此疏离。
“娘子进去吧。”方才进去通报的宫女出来了。
“嗯。”许清渺点头。
周月泞是见过许清渺的,许清渺从容踏入。她已经想好,待会无论周月泞再怎么说,她只装作不认得。
果不其然,刚步入慈宁宫,许清渺便对上正堂坐在太后身边的那道视线。
没料到许久未见,周月泞认不出许清渺了,她盯着许清渺的脸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69章 追本溯源
许清渺稍稍睁眼, 水眸清亮,茫然之意。
“月泞,你先下去。”太后道。“哀家有话要和这位娘子说。”
周月泞点点头, 临走前经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许清渺。
“坐吧。”太后看了月苼一眼,月苼上前为许清渺倒上一杯热茶。
“外头冷, 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太后看着许清渺的面容, 生得明眸皓齿, 纯如梨花, 眼眸又有说不上来的勾人。
太后在皇宫里待得久,后宫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一眼能轻易看出女子的心思, 想来这位娘子能搭上皇帝是用了些手段。
太后温和蕴威, 和周月泞有六分相像,温婉不失威仪, 肤容透丽,比同庚的妇人看上去年轻许多。
许清渺听到她的话, 照做抿了小口热茶,热茶从喉间滑入肺腑,身子暖和了些。
“听闻是你救下了皇帝。”太后轻轻笑道,叫人有一种信赖她的亲和, “你叫什么名字?”
“淼儿,三水淼。”许清渺道。
周雪燃叫她这么说的。
“你识得字?”太后见面前的女子文礼端庄, 话少, 的确是怕生的模样。
“陛下教的。”许清渺微垂眼眸,没有长时去直视太后。
太后是皇宫里的后宫之主, 许清渺没有蠢到相信太后唤自己来只是为了闲话家常。
进殿以来, 太后是对她关怀眷注, 无所纰漏,但方才月苼对她的态度足以看出,太后也是看不上她的。
“陛下很是宠爱你,这是前所未有的,哀家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太后全然不提文武百官对此事的抗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