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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说吗?那可?是我亲爹啊,我咋能看着他受那罪?一刀杀了他也?比活生生扒皮来的痛快啊!”
姜丽娘这才引出最后一问:“那娘你觉得,一个当爹的得是干出什么事,才能叫亲闺女撒手不管,冷眼旁观他被扒皮?”
费氏缩了缩脖子:“我就听说窦大将军犯了好多?事……”
“对了!”姜丽娘升华中心思想:“咱们安分?守己,踏踏实实的做人,这种事就发生不到?咱们家的头上,可?要是起了坏心,就跟刘财主?似的为非作歹,祸害乡里人,姐夫能忍,外甥也?不能忍,早晚都会落得跟窦大将军一样的下场!”
姜满囤夫妇跟姜宁都表示受教了,浑身发冷,脚下飘忽,到?炕上去晒了大半天的太阳,才重?新暖和过来。
姜丽娘不是不心疼家里人,但堂姐被册封为皇后,姜家就是板上钉钉的外戚,与其来日家里人败坏了性?情做下些天怒人怨的恶事,还?不如早早就给他们划出道来,掰扯明白!
……
姜家这两天事多?,姜宁父子俩这两天请的假难免有点多?。
上官倒是没说什么,与他职位相当的几个同僚却颇有些怨言,等第二天姜宁去当值之后,难免听几句酸话。
譬如年轻人要好好努力,不要懈怠,再譬如不要打着老师的旗号给师门丢脸,如此云云。
姜宁向来是个忠厚性?子,闻言也?不与他们相争,少府里如他这般官居八品的小官如过江之鲫,他连请了几天假,手头的活计都得交给同僚,也?难怪他们不快了。
他不作声,其余几个人也?觉得无趣,同在一处为官,总也?不好闹得太僵,又胡乱扯了几句别的,将这一茬掀过去了。
少府统辖皇家诸事,权职极重?,帝后大婚就是当下诸多?差事中最要紧的一件,新到?任没多?久的少府令朱佑将当年先帝与窦太后大婚时的典制翻出来,着意加了三成之后,又令下属依据而行。
上边动动嘴儿,下边跑断腿,底下人一边参考当年先帝大婚时的章程拟定行事单据,一边议论?纷纷:“当今皇后姓姜,是吕公望的后人?从前怎么不曾听闻?”
还?有人说:“据说是司徒石公的高足。”
说到?这儿,便有人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小心翼翼的问姜宁:“中宫姓姜,乃是石公弟子,姜兄仿佛也?是石公的弟子?”
姜宁瓮声瓮气的应下:“是我妹妹。”
几个同僚险些原地栽倒,这才回想起日前姜宁的确是请了几天假,战战兢兢的问了,很快得到?回答。
“先是天子过府拜会,然后又有礼官前去教授礼节,所以请了几天假。”姜宁如是说。
把几个同僚给吓得呀——兄弟,背景这么硬,你倒是早说啊?!
再想想之前几人故意说酸话挤兑他的事儿,更是冷汗涔涔,聚在一起商量了好半天,胆战心惊的请他吃酒赔罪。
姜宁先是推辞,再看几人神色,隐约也?猜到?他们的想法,暗叹口气,终究还?是应了。
元娘早逝的父亲得了阜阳侯的追封,自有人往西堡村去修缮阜阳侯夫妇的坟茔,因他无子,爵位八成会被除掉,当然,如若日后二房愿意过继儿子过去,就另当别论?了。
而姜满囤作为抚养元娘长大的叔父,得了岳阳侯的封爵,允许爵位承袭三代,然后降等袭之,姜宁作为他的独子,不出意外,以后也?会是岳阳侯。
少府令朱佑客气的叫人请了姜宁过去,客气的跟他说了会儿话,然后客气的把他送了出去,没过多?久,姜宁连升六级,官至五品的调令就下来了。
同僚的敬畏与吹捧,九卿之一的客气与礼让,还?有从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官位……
姜宁应该是欢喜的,但这隆重?的厚待来的太猛太急,反倒叫他手足无措,诚惶诚恐。
姜宁去谢过少府令朱佑,礼貌的同昔日的同僚们寒暄,之后逃也?似的带着刚领到?的官印回到?了家。
不是从前那座租来的二进小院,而是堂妹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天子御赐的豪丽府邸。
姜丽娘这时候正在家,不只是她,姜满囤跟费氏也?在,只有元娘在后院听窦太后派来的女官教授宫中礼节,不在此处。
费氏看儿子回来,勉强露出来一个笑,姜丽娘眼尖,看出他腰间的印鉴变了:“哥,你升官了?”
姜宁默默在父亲身边坐下,好一会儿过去,才闷闷的应了一声:“噢,正五品,还?是在少府当差。”
又觉得前厅里气氛不太对:“是出什么事了吗?”
费氏跟姜满囤欲言又止,神色难言。
姜宁便去看年纪最小,但却最有主?意的妹妹。
姜丽娘注视着他,慢慢说:“刚刚,刘夫人来拜访了。她是刘财主?的伯母,她的丈夫是个四品官,也?是刘家官位最高的人。”
姜宁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就听姜丽娘继续道:“刘夫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态度很是谦卑,说她的丈夫常年在外地为官,并不知道侄子倚仗着他的声势胡作非为,鱼肉乡里,还?大义灭亲,要向京兆尹揭发刘财主?这些年来欺男霸女的恶行,没成想刘财主?听到?风声,畏罪自尽,自己吊死了……”
刘财主?自己吊死了?!
姜宁神色猛地一震,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今日之事,与当初刘财主?押着管事往姜家去谢罪,何其相似!
只是时移世易,刘财主?终于?也?成了别人手里的弃子……
姜宁也?读过圣贤书,知道财帛权势动人心,甚至于?他刚被妹妹上过课,讲的就是历代外戚的下场,但书上的道理?也?好,窦大将军的死也?好,之于?他而言,都不如一个刘姓财主?的死来的触目惊心。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妹妹:“你们是怎么说的?”
费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袖子:“能怎么说呢,就说这是刘财主?自己的事儿,碍不着他的伯父,刘太太感?恩戴德,擦着眼泪说家门不幸,叫外人看笑话了,又说刘财主?这些年在乡里放的款子也?好,借的贷也?罢,借条全?都聚在一起烧了,从前抢夺人家家里的田,也?都还?回去了……”
姜满囤抽着旱烟,默不作声。
费氏则打个冷战,小声跟家里人嘀咕:“从前刘财主?叫人去抢了咱们家的东西,我心里边那个憋屈呀,真是恨不得变成猫咬死那只老鼠,可?现在他真的死了,心里边又觉得不是滋味。不是说他无辜,就是觉得,觉得……”
她“觉得”了半天,也?没说出到?底是觉得什么。
姜宁却看向妹妹:“怪道说读书好,咱们家里几口子人,元娘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