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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时候,又生生止住了。

因为来人手里持着一把明光赫赫的匕首,正架在她睡梦中的儿子脖颈上。

若是寻常孩童,被?人架起来用匕首抵在脖子上,只怕早就?惊醒哭闹了,可是她的儿子却是毫无反应……

九公主心急如?焚,又不敢高声,只得耐下满腹急切,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又问:“他这是怎么了?!”

来人并不回?答,而是道:“把外边的人打发走。”

室内昏暗,九公主难以分?辨面前人形,此时出声,她却听得分?明:“二叔?你怎么会——”

邬二郎声音毫无起伏:“你再多说?一个字,我马上杀了他!”

九公主隐约明悟到他的来意,并因此陷入到剧烈的挣扎之中。

邬二郎的性格……

她大胆的赌了一把:“二叔,你有什么便冲我来……啊!”

邬二郎甚至于没等她说?完,便一刀捅在了那孩子肋上!

暗室之中,九公主眼见?着儿子雪白的中衣染上了另外一重更加深重的暗色。

热泪霎时间冲破眼眶,她马上配合的下令,扬声道:“我今晚就?在这儿跟他们俩一起睡,你们都退下吧!”

同样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又因为是身在寺院中,却也?没那么多规矩,侍从们倒不迟疑,告退一声,到院外去守候着了。

九公主这才垂泪道:“二叔,你好狠的心啊!”

邬二郎并不接话?,只冷冰冰的问她:“是不是你做的?”

九公主道:“什么?”

邬二郎又一刀狠狠捅在了那孩子的右肋上:“我娘的死,还有文娘的死!李静钏,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再敢跟我装糊涂,下一次我就?宰了他!你要?是不信,只管试试看!”

九公主为之语滞,良久之后,恨声道:“那孩子也?是邬家的骨肉,你嫡亲的侄儿,你杀了他,如?何对得起你大哥和爹娘?!”

邬二郎道:“那我就?先杀了他,再以死向他们谢罪!”

“说?!”他怒喝道:“是不是你做的?!”

第130章

彼时正?值月中, 圆月高悬,山林之中,寺庙瓦顶, 都浸着一层冷凄凄的银白。

九公主心念急转,进退两难,额头上已然?见了汗。

不说, 只怕保不住孩子性命,可要?是说了……

邬二郎却深谙趁热打铁的道理?,并不给她?过多迟疑的机会, 手中那把匕首向前?送了送,冷哼道:“我数三?个?数,说与不说,全?都随你!”

“三?, 二……”

“是我!”

九公主爱子情深, 终于?还是吐露实情,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着, 又颤声说了一遍:“是,是我做的……”

一直支撑着她?的那股气力仿佛从身体里抽离,她?再也站立不住, 颓然?倒在了地?上,掩面哭道:“可是二叔,我也是没有办法——即便我不这么做, 也会有别人这么做的啊!”

“真?的是你, 居然?真?的是你!”

邬二郎一直以来的猜测终于?落到了实处。

接连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邬家?接连惊变之后的凄惘, 还有今日孤注一掷前?来此地?的决绝……

他霎时间热泪盈眶,却没有被九公主此时的柔弱所打动?, 手中的那把匕首仍旧稳稳的抵在那孩子脖颈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邬二郎恨声道:“阿娘待你如何?文娘待你又如何?!朝夕相?处多年,你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二叔,我也是为人逼迫,才这么做的啊!”

九公主垂泪道:“我虽是公主,却已经出降臣下之家?,母亲又被问罪处死,即便仍旧是公主之尊,可是谁又肯正?眼看我?而在夫家?,我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寡妇……”

“若我是伶仃一人,也便罢了,可我还有孩子啊!”

话已至此,隐瞒已经没有必要?,她?索性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邬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回天无力了,即便翠翠夫妻俩鼎力支持,可他们又能支持多久?如今李峤尚且没有子嗣,也便罢了,待到年月久了,他渐得势,儿息众多,又怎么肯再去扶持一个?没人能支撑起门楣的邬家??!”

九公主的言辞逐渐尖锐起来:“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二叔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是邬家?要?支撑起门楣的冢子,可是你扪心自问,你能比得过你大哥吗?!”

邬二郎被这几句话所刺痛,原本惨白一片的脸上愈发凄然?,只是大仇当前?,却还是抓住了九公主话里话外透露出的讯息:“这么说,是有人向你许诺了更好的前?程,你才出手害死阿娘和文娘的?”

九公主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邬二郎遂道:“是天子?”

“不错。”

九公主点?了点?头,眉宇间隐约透露出几分难堪的嘲弄来:“当初我母妃尚在时,我很瞧不上他,风水轮流转,如今却要?跪在他这个?杀母仇人面前?摇尾乞怜,乞求他给我一丝生路……”

邬二郎先是下意识的接受了这个?答案——毕竟邬家?作为太上皇的心腹人家?,向来不得新帝青眼,可是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几分诡异之处。

一股怒火顺着心肺涌上喉头,他架住那孩子上前?几步,抬起一脚狠狠踢在了九公主肩头:“贱人!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我!”

九公主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抬头见邬二郎神色狰狞,面孔发青,当下又慌又怕:“我如何骗你了?!”

邬二郎厉声道:“说!你到底是如何毒害我阿娘的?!”

九公主见他神情失控,隐隐有癫狂之态,甚至于?连手里的匕首蹭破了儿子的颈间肌肤都没有发觉,愈发惊恐,如何敢有所迟疑?

当下一五一十道:“文娘治家?,并不像母亲那样严谨,我只是让人在母亲吃的膳食里加了些东西而已,而在那之前?,母亲的身体其实就已经坏的差不多了!”

邬二郎一惊:“先前?阿娘的身体不是已经大好了吗,如何又说身体其实已经坏的差不多了?”

九公主嘴唇动?了动?,有些害怕会进一步触怒他,踌躇几瞬,终是再三?压低了声音,道:“来给母亲诊脉开药的几个?太医,都是天子的人,开的药并不对症,一味的温补调养,却不治病,最后母亲只是脸上看着还好,实际上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

邬二郎问出了心内疑惑:“那几个?太医,不是太上皇的人吗?如何又成了新帝的人?”

九公主神情中带着几分世事?无常的痛苦与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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