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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把公孙遥的脚抬放到地上的时候,他仰起头问:“娘子是要我抱着回去,还是自己走回去?”
好容易得了自由,公孙遥哪里还肯再让他碰自己,直接没什么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提起裙摆,径自往屋外回去。
可惜她刚打开房门,便看见了守在屋外的蝉月同惠娘。
原来,方才她被热粥打湿,蝉月和惠娘也都担心坏了,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卧房前。
那适才他们在屋中说的话……
公孙遥只觉得自己适才被李怀叙埋首在身前,都没此刻这般绝望过。
她脸上的红晕没能褪去,相反,直接更上一层楼,叫她独自跺着脚,连一声招呼也不想打,便就转身冲向了小花厅。
反倒是李怀叙自她后头出来,若无其事、笑盈盈地同两人打了招呼。
蝉月和惠娘登时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能讪讪地笑过之后,立马也跟上公孙遥的步伐,转身往前头的院子里回去。
因为换衣裳的事,公孙遥气的一早上都没再搭理李怀叙。而他不知是不是突然被困在了家中,实在太过无趣,一早上都紧跟着她的脚步,她去到哪,他就跟到哪,一点自己的事情也没有。
终于,午饭过后,公孙遥忍不住问:“你就没点自己的事情要做嘛?”
“有是有……”李怀叙为难道,“可是我想逗蛐蛐,没人陪我,我想打叶子牌,没人陪我,我想……”
“你想赌钱,你想投壶,你想射箭,都没有人陪你,是不是?”公孙遥直接接道。
李怀叙立时眉开眼笑:“知我者,娘子也!”
“但你是休想我会陪你的。”公孙遥不客气地打破他的幻想,道,“我还得继续看账本呢,你要想自己玩这些,喊长阙和为期陪你不就好了?”
李怀叙直言:“我是他们主子,跟他们玩他们只会让着我,多没劲啊。”
“那你究竟想如何?”公孙遥不耐烦了。
“不如……”他贼眉鼠眼,一瞧便知没憋什么好屁。
“我修书一封,叫表哥把我平日里那群好友都喊到府上来,就当是咱们下月搬离这府上之前,最后请他们上门来玩一次。
就一次,保准不吵到娘子!娘子若想加入,那我们自当也是扫榻相迎,上回娘子不也还同他们玩的挺欢吗?这回说不定又能叫娘子赢上不少呢!”
前面说的,公孙遥都是兴致缺缺,直至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的眼皮实在没忍住,动了动。
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那会不会太放肆了?”她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皇帝叫他们禁足,他们却第一日便找人上门来玩乐,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吧?
李怀叙“啧”了一声,知道她这是紧要关头最后的顾虑,直接对着她一连三问:
“父皇要我们禁足,是否只是不许我们踏出那道大门,而并非不许旁人上门来看我们的意思?”
“是。”
“那我们找人上门来,算踏出大门了吗?”
“不算。”
“那我们找人上门来,是违背父皇的意思了吗?”
“好像……也没有?”
“这便对了!”李怀叙双手一拍,“娘子放心,禁足的经验你夫君最是了不得,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公孙遥还待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李怀叙直接拍板定音,道:“我即刻便喊表哥把人都找来,咱们先玩上两局叶子牌,赢他个措不及防!”
第五十一章
◎她也想玩(二更)◎
李怀叙要玩乐子, 谁也挡不住。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程尽春就已经张罗起大大小小十余个人, 上门来陪他玩。
只不过因为家里有公孙遥坐镇, 所以大家伙都收敛了不少。
投壶射箭叶子牌,又是同上回差不多。
公孙遥在他们盘踞的嘈杂花园里转了又转,看着他们一群群, 投壶的投壶, 射箭的射箭,案桌上堆的银票一叠又一叠, 心下不禁也有些手痒。
思及上回赢回来满满一袋子金叶子的成就感,她想,她其实, 是真的还想再试一次的。
但这么多人在,她不好意思主动拉下脸来说自己也要玩, 便只能不断绕着李怀叙正坐上首的那桌叶子牌打转, 一边走一边给李怀叙使眼色, 希望他能看懂自己。
在外人面前总是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瑞王殿下李怀叙,在自家媳妇儿面前, 却总是容易做低伏小。
眼看着这把的他正占据着全场最舒适的庄主座, 眯着眼,手到擒来就立马能赢下一局, 却因为冷不丁被自家媳妇儿瞪了一眼,习惯性抬起头去看她。
望着自家媳妇儿渴求的眼神,他机灵的眼珠子敏捷地转了两圈,旋即道:“等等!”
所有人立时都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最近运气不好, 上回去京郊, 就把我三皇兄给得罪了, 还害得自己被父皇一顿责罚,关在家中闭门思过。”李怀叙收好手中的叶子牌,道,“我家王妃却不然,运气是出了名的好,这局剩下两张,我想请我家王妃来帮我玩!”
算他还上道。
公孙遥默默予以他一个眼神奖励,却在他真的打算让位给自己的时候,故作矜持道:“请我帮你?可我不怎么会玩叶子牌,你玩就好,我在边上看着,也算是帮你了。”
她终于能够堂而皇之地挤到李怀叙身边,舒舒服服地坐在凳子上,瞧他怎么玩。
然而,原本打到热血沸腾大喊大嚷的一群人,因为她的突然加入,一时又变得有些拘谨,放不开手脚。
最后索然无味地一把结束,众人纷纷都表示不再想打叶子牌,而是打算各自去玩点别的。
看来,单单是上回一次的融入,还不足以叫大家都觉得这位瑞王妃娘娘是个真正好相与之人。
又或者,大家都不觉得,她是真正能与他们混在一起的主。
眼看着他们各自又组起局,投壶的投壶,牌九的牌九,公孙遥不解地同李怀叙面面相觑。
李怀叙安抚她道:“没事,王妃不就是想玩嘛,我有的是办法。”
还没等公孙遥询问他究竟是何办法,李怀叙便又自腰间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金袋子,十分阔气地压在了面前的矮桌上。
公孙遥见状,忙要制止,他却又已经扯着嗓门,跟唢呐似的藏不住,一吹即响,道:“还有无人想要玩叶子牌的?我家王妃想学,好歹来几个人,陪着本王现学现教啊!”
公孙遥顿时又张大了瞳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招呼人也就罢了,摆一袋这么多的金叶子也就罢了,说是她想学,这是何意思?
这跟她主动拉下脸来说要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