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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

昭昭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小名,高兴得眉飞色舞,小短腿哒哒原地蹦跶了好几下。

一旁的江卿舟若不是顾及着永宁侯在这儿,高低得嘲讽几句小丫头以姿色区别待人的行为,他明明也是帮她的人,怎得就啥也没有。

谁料下一秒,小姑娘吸着鼻子看向他,还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也谢谢这位哥哥,可是昭昭只有一个兔子灯……”

她神情纠结,好似在为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他而感到愧疚难安。

江卿舟捂胸,他真该死啊。

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小孩之腹。

“没关系的。”不就是一个兔子灯吗?没有就没有吧。

“那……哥哥们再见。”

“再见。”

告别后,昭昭被自家爹爹抱起,率先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耳边传来爹爹怒气十足的骂声:“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可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前方。

寒夜冷冽,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斑驳的彩色烟火腾空升起,风光霁月的少年长身玉立,火光照亮他冷硬的轮廓,一瞬间好像周遭一切都暗淡无光。

一瞥惊鸿误终生,她却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

只记得,曾唤他一声——

阿黎哥哥。

第2章 别动

◎双腿止不住的发颤◎

元和十年初夏,一场急雨过后,江南之地迅速回温,空气都染了几分燥意。

荆州,青归县,聂家老宅。

掩映在两株花树的漆木屋檐下,高悬着玲珑而精致的檐铃,随着一阵阵风而动,令人目眩。

“唰——”

偏僻的西厢房,草木摧折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响声落地院中,惊醒了房内午憩的人儿。

聂晚昭徐徐睁眼,翻了个身,透过锦屏朝外看去,除了一室寂静再无其他。

等着困意消散了些,方才掀开前日刚换上的蚕丝薄被,撑手慢慢坐起。长发如瀑布,随她的动作披散到身后、两侧,发梢顺着曲线向下蔓延,没入微微起伏的胸口处。

“绿瑶?”

绿瑶是打小就在她左右伺候的贴身婢女,外头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去察看。

她又唤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复。

聂晚昭怔了刹那,忽地一拍额头,瞧她,怎得忘了睡前大嫂就将绿瑶给借走了。

两年前,荆州的祖父突发急病去世,按照惯例,全家都得回老家服丧三年。从京都过来荆州,迢迢千里,吃穿用度皆不比在京都时。

譬如她如今所居的西厢房,又小又旧,颇为简陋偏僻,唯有门口那两株开的极好的凌霄花深得她心,故而才选了这间院子做了她的落脚处。

这一住,就是小两年。

院墙临山,平日里,偶尔会有山野里的小动物误闯进她的院子,小松鼠野兔子之类的,无甚危险,赶跑就是了。

可是像今日这般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头一回。

眼下绿瑶不在,只得她去瞧瞧了。

聂晚昭麻利披上外衫,起身走至门边,轻轻推开一扇门。

一座小小的庭院浮现眼前,土墙上爬了满面的橘黄凌霄花,绿叶盎然,像是在跟即将到来的炎热夏日行礼问安。

聂晚昭向外迈出一步,环视了一圈庭院,很快发现左边墙角的瓦砖掉落了几块,落了一地的尘土和草木残枝。

除此之外,旁的倒是没什么异常,误入的小动物似乎已经走了。

聂晚昭稍稍松了口气,精神松懈睡意再度袭来,抬手掩唇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转身便想进屋继续补觉。

她的一只脚刚刚迈出,忽然身后生风,刺骨的冷意贴上她的肌肤。

脖颈猝然一痛。

聂晚昭脊背顿时绷紧,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什……什么人?”她颤着声音,厉声发问。

身后人并没有答话,存在感微乎其微,她只能从地上折射的黑影判断,对方是个身强体壮的高大男人。

僵持片刻,他道:“进去。”

刻意压低的声音沙哑如霜,冷凌摄人。

聂晚昭攥紧袖口,只得依言抬步,双腿却止不住的发颤,脚下发软,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

下一秒,脆弱的后颈猛然被人从后面擒住,她险些惊呼出声,男子却毫不留情面地一把捂住她的唇,不许她发出丝毫声音,大力推搡着她进了屋。

“嘎吱——”

木门被锁上,如阎罗降临,要关上她唯一的生机。

聂晚昭哪里遭遇过这种事,心生无助,嘴被捂上喊不出声,她只得无力挥手,将将攀上身后人的长臂,竭力试图挣脱他的禁锢。

可男人的力道那样的强大,此举无异于蚍蜉撼树。

“别动。”

她反抗的动作反而引起男人的不满,耳侧传来他低沉的警告:“再动杀了你。”

温热而急促的鼻息轻拂过她的耳根,那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的身子都怕得发软。

“不动了,我不动了。”聂晚昭眼圈红了,微颤的嗓音怜人。

他的话威慑力太强,她慌慌乱乱地摇着头,即刻卸了手上力道,不敢再动,任由男人拖着她朝内室疾步走去。

行走间,金丝白纹昙花外衫自她的肩头无声滑落,只余一件藕粉色的低领云纹抹胸裙,露出颈下雪白的蜿蜒锁骨和圆润肩头。

她何时遭受过如此屈辱的对待,乌眸不停溢出成串的泪珠,往如玉的脸颊淌落。

一滴泪悄然坠在男人拿着短刃的指尖,润湿感消弭在指腹摩挲间。

力道松了刹那。

阳光从半开的雕花镂窗照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投落在内侧的床板上。

聂晚昭垂于身后的长发与他的手指纠缠,力道撕扯之下,她只能被迫仰着头减轻疼痛,往日再熟悉不过的内室厢房,如今于她像极了一座逃不掉的牢笼。

他光天化日之下闯进侯府。

要做什么?又有何企图?

她一概不知。

她只知,在此人面前,她逃无可逃。

此刻,她已是无数次后悔,为何要选这处偏僻的院子。

又忍不住怨,为何绿瑶还不回来。

指骨被捏得泛白,意识恍惚间,她似乎闻到了一阵铁锈般的腥气。

是血味。

他受伤了!

这个认知给了她一线生机,她是不是……能够搏一搏?

未等她思索出什么对策来,身后人忽地松开手,粗鲁地将她丢在了紫檀雕花拔步床上。

床帐晃动,聂晚昭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手掌触及到还带有余温的床榻,哪里还不知道这贼人意图为何!

来不及多做反应,她手脚并用快速往床内侧爬去,双手颤动着揭开枕头,从藏于被褥下的暗格里拿出一把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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