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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他,奔向了沈黎安的怀抱中。

沈黎安的神情分外温柔,甚至就连腰腹处的伤口被牵动都愣是没吭一声。

一瞬间,秦旭的认知差点崩塌。

他还没来得及将张大的嘴合上,就瞧见自家主子飘来的眼神中的那抹冷厉之色。

“滚出去。”沈黎安眉眼冷峻,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秦旭脸上的肌肉暗暗地抖动着,本就偏黑的面色显得更黑了,打量的目光从那小小的身影上扫过,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当即应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心中想:聂家娘子,果真情深意重。

一转身,屋外头正是刚从桑柘村回来的慕言,他身边还站着位四处打量的少年郎,应当就是屋里头嫂子的四哥,聂四公子了。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慕言瞥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好心关怀一句:“你可无事?”

当着大人的面要将夫人赶出来,秦旭还真是越活越回头。

秦旭自是知道他所问为何,他自己也觉得方才的所作所为有些许荒谬和没眼力见,摸摸鼻子讪笑两声,硬着头皮逞强:“我能有什么事?”

大人成婚的时候,他没能在京都,因此没见过嫂子,不然方才也不至于会认不出嫂子,也就不会差一点点就要脑袋搬家。

慕言看破不说破,眸色之中重新染上沉重,转移话题道:“大人何时醒的?”

“刚醒不久。”

秦旭轻咳一声,如实将沈黎安的身体状况简单同慕言说过后,佯装不经意看了眼他身侧的聂知烨,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遇上嫂……夫人的?”

“先走吧,稍后再说。”慕言提议。

杵在门口实在不像话,他还得安顿聂知烨,更何况后续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

室内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围绕鼻尖熏得人脑袋都晕乎乎的。

聂晚昭搂着他的腰抱了一会儿,脑筋一转,意识到什么,赶忙松了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盯着他腰上缠绕的层层纱布,不知道是因为他方才起身的动作过大,还是因为她扑过来时压住了他的伤口,渗出来的血迹将纱布染红,看起来十分可怖。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重新决堤,啪嗒啪嗒掉落下来,伸手想要去碰却又止在原地,咬着下唇呜咽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想见你了,一时没忍住才扑上来……”

“对不起,很疼吧?我该怎么办?沈黎安,呜呜呜,我去唤人叫大夫来重新上药好不好?”

她单薄的肩膀不停耸动着,咬紧的嫣红唇瓣里,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声,如小兽孱弱哀鸣,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的不知所措,漾着担忧的情绪一缕一缕拨动着他的心弦。

沈黎安伸手拦下她起身的动作,将她拉回来坐在自己的身旁,指腹蹭了蹭她细弱的手腕,“昭昭,我不疼。”

“撒谎,怎么会不疼?”她止住哭泣缓缓抬眼,直接点破他试图掩盖自己伤痛的行为。

她做手工时指尖不小心被针戳到都会疼得冒出泪花儿,他这可是被人捅了一刀,又怎么会不疼?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安抚她,让她能够好受些。

“嗯,确实挺疼的。”他突然道。

聂晚昭吸了吸鼻子,哭声停了一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他的话才好。

好半响,她触及到他略微干涩苍白的唇瓣,试探性地问:“我给你倒水喝?”

话毕,她自顾自朝着放置在旁边的茶几走去,倒了满满一杯水后递到他的面前。

小心翼翼的动作不难看出局促,漂亮白净的脖颈紧绷,一排浓密的羽睫轻轻扇动,泪珠顺着弧度滚落,我见犹怜更甚,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想她哭得更狠。

沈黎安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她泛红的眼尾挪开,仰头就着她的手喝下那杯水,似是一杯不够,他再次抬眸望向她,嗓音低沉透着无尽柔情:“昭昭,还要。”

他仰起的脸庞俊美无暇,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的,让人心痛。

沈黎安难得在她面前展露出脆弱姿态,聂晚昭的一颗心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是陡然见到他另一面的慌乱和紧张。

接连几杯下肚,他的唇瓣逐渐恢复水润,聂晚昭才将杯子放下,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静默无言,气氛有些出奇的安静。

她虽有心想要挑开话题和他聊聊,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口,敛目垂首片刻,敏锐地察觉到,沈黎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伸手替她蹭去红肿眼角的泪水,被他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温热,痒痒的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待她平复好心情后,沈黎安才缓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空荡的室内,他的声音被放大许多。

聂晚昭抬眸,光线晦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觉语气太过冷淡,让她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不禁扣紧指尖,暗暗猜测,难道他不希望她来?

“为什么来?”他又问了一遍,只是这遍的语气显然有些着急,好似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聂晚昭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一双手交叠在一处放在膝盖上,捏着衣角的指节,用力到近乎发白。

而他面色还算温和,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在沈黎安的目光攻势下,她有些透不过气,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不禁想,她是不是真的不该来?

听慕言说,他们此行极为凶险,之后可能还会有危险,她贸然从京都跑过来,是不是会给他添麻烦?

最终,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你是我的丈夫,你出了事我当然要来。”

两人的目光倏然相撞,沈黎安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攥住她,眼底的探究显而易见,“仅此而已?”

她眸光中的水色闪了闪,唇抿得愈发紧,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

许是被她的反应震到,他良久没有说话。

蓦地,他喉咙里发出一阵难掩失望的低笑,唇边上扬的弧度并未落下,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说:“原是为了你的丈夫,而不是为了我。”

要把她丈夫的称呼换成旁人,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换成更为隐晦的说辞问她:“那么若是……换做旁人,你也会来?”

男人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几分自嘲,几分凄然,那双漆黑的眼睛更是仿佛火一般地灼烧着她,刺痛她的心。

“才不是。”她当即厉声反驳。

他怎么能这么想?她的夫君不就是他吗?怎么会是旁人?她又怎么会因为旁人的死活大老远地跑过来?她又不是疯了。

刚哭过的眼眶湿漉漉的,透着异样的绯红,开口的声音破碎地令人心疼:“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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