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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夫人在后院喂鱼。”

沈黎安眉心跳了跳,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喂鱼?

有他重要?

*

院中鱼缸里的晚荷开得正好,清澈水面被突然投入的鱼食激起阵阵涟漪,几条锦鲤争先恐后涌上,争抢那四散开来的鱼食。

似是听见了脚步声,坐在圆凳上的温婉女子转过头,看见来人,眯眼莞尔一笑,她身后的满池荷花瞬间失了颜色。

“回来了?”

她的声音清越,犹如一团爽朗的微风拂过面颊,细细软软的。

沈黎安静静地看着她。

几眼过后,方才抬步走到她身边,指尖挑起她的缕缕青丝,浓密如绸的乌发柔顺地垂在腰际,来回交缠滑落满手。

湖蓝色的交领襦裙衬得她肌肤胜瓷,纤细瘦弱的杨柳腰不盈一握,只一眼,便能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前院不见你。”

他深邃的瞳孔中幽幽地泛着波光,开口的沉沉音调中有几分埋怨和不满。

“我这不是要喂鱼吗?”聂晚昭掀眼睨他,坐直了身子,眨了下眼很是无辜:“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这鱼,比我还重要?”他半阖眼,垂首死死盯向鱼缸中那几条圆滚滚瞧不出鱼样的胖鱼。

聂晚昭眨了下眼睛,隐藏在碎发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面上却故作淡定,一本正经地回应:“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的笑意敛去几分,歪头仰面瞪他:“更何况,是你自己不要我去接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回京都前的那个晚上,她特意提了一嘴,他自己说的“不用接”,现在却变了卦。

沈黎安显然也记起了这事,脸色有一瞬僵住,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那你不能以几条鱼为理由糊弄为夫不是?”

“糊弄?”聂晚昭瞧了瞧他,又瞧了瞧鱼缸里摆动着鱼尾巴的锦鲤,“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与几条鱼争风吃醋不成?”

沈黎安愣了下,似是吃了一惊,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随即脚尖移动,朝屋内走去,“晚上吃鱼,红烧或是清蒸。”

聂晚昭竭力憋着笑意,丢下鱼食两三步追上他,主动揽住他的胳膊,嗔了他一眼:“这是观赏鱼,可吃不得。”

“我没说吃缸里的。”

甫一靠近,聂晚昭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到掩盖不住的酒味儿,两道弯弯的秀眉拧起,揪住他的衣服扯于鼻尖嗅了嗅,声量不自觉提高:“你喝酒了?”

她面前正是台阶,沈黎安揽住她的腰将人提起来跨过,旋即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薄唇浅浅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滴酒未沾。”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茶香味,清香四溢,是御赐的洞庭碧螺春。

聂晚昭谅他也不敢,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冷声冷气地威胁道:“敢偷偷喝酒,腿给你打断。”

听着她的话,沈黎安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温柔小意,“不敢。”

聂晚昭捏了把近在咫尺的脸,光滑无肉的触感实属不佳,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啧,你怎么这么瘦?”

方才踏进屋子,还未等沈黎安回她的话,一道轻柔的女声就插了进来,“奴婢见过郎君,夫人。”

转角的珠帘角落里,绿茗双手合在腹前屈膝施礼。

聂晚昭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身侧之人,捏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为何在此?”沈黎安皱眉问。

绿茗的身子蓦地僵了一瞬,错开二人的目光低下头去,控制不住地咬紧下唇。

还不知如何作答,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扭头看去,正是从外面回来的绿瑶,手里端着聂晚昭吩咐熬制的莲子粥。

这样的情形实在令人遐想,绿瑶以为是绿茗犯了过错,心中陡然升起几分紧张,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我想着屋内的香料快用完了,便叫绿茗进屋来换一种。”聂晚昭笑着开口解围,但同时对绿茗的紧张感到有些莫名,毕竟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

香炉燃着沁人果香,稍许甜腻,确实与之前的味道截然不同。

沈黎安漫不经心地盯着绿茗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换完就出去吧。”

“是。”绿茗先是看了眼聂晚昭,随即捏着手退了出去。

聂晚昭还是感到有些奇怪,总觉得最近几天绿茗心不在焉的,说话做事也总是走神,像是有了心事一般……

“夫人,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绿瑶将手放在聂晚昭眼前晃了晃,才见她眼神渐渐聚拢,像是才回过神来,偏了偏头懵懂的“啊”了一声,明显是没有在听。

“你方才说什么?”

绿瑶叹了口气,“奴婢说,莲子粥是现在喝还是晚些时候再喝?”

“现在喝吧。”说完,她看了眼不知何时已撩开珠帘走进内室的沈黎安,软声问:“你喝吗?”

沈黎安环视着屋内的陈设,并未觉察出异样,听见聂晚昭柔柔的话音,转首回道:“喝。”

“那你坐过来吧,我给你盛。”

在荆州待的那三年,让她偶尔说话时,不自觉流露出江南口音,便是绵绵的软腔柔调,婉转的尾音,听得人骨头发酥。

“那便多谢夫人了。”沈黎安轻笑,掉头往外走去。

绿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荡,心道自家姑娘这趟临瞿去的值得,夫妻间的感情简直突飞猛进。

她的面上流露出欣慰的笑意,极为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

半夜,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尚在熟睡的人儿。

聂晚昭的好梦被人扰了,从沈黎安怀里转了个身,冲着外头不满地低声呢喃了一声,“谁啊?”

沈黎安亦是醒了过来,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间,柔声道:“我去看看。”

只是还没一刻,他又折返回来,“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出去?”聂晚昭的睡意清醒了一大半,支起身子疑惑问:“出了什么事?”

“官场上的,你先睡。”沈黎安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回被窝,又替她将被子往上盖了盖。

“行吧,那你早些回来。”才刚刚回京,真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折腾,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黎安从沈家出来后,便径直去了城东的一条有名的花街。

添香楼的一处两层小楼,外里水榭楼台,挂着天青色的长条帷幔,轻盈纱布随风飘荡,烟波飘渺意境极佳,内里装潢精致大气,桌椅等物件用的都是上好的香松木。

几个长相娇艳,穿着清凉的小娘子在中央的圆台上翩翩起舞,勾人旖旎的乐曲宛若隔世之音。

但在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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