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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白,白了黑,黑了又红,几经转换,实在精彩。

而她的内心活动也如面上那般,很不平静。

*

自打入了秋后,天气日渐转凉。

一片阴云笼罩在头顶之上,风一吹,萧瑟的树木哗啦啦的响动,

等人走后,空荡荡的院中只剩沈黎安和聂晚昭两个人隔空相望,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谁都没主动开口。

“昭昭。”沈黎安忍不住唤她。

聂晚昭捏住手里的花灯一角,心情极为复杂,忍不住埋怨他憋着不说,可转念一想,说不说的有什么要紧,彼此心意相通比什么都重要。

“你真是个傻子。”她气呼呼地扁起嘴,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句后,便提起裙摆朝他跑过去。

她扑到沈黎安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沈黎安怔了一瞬。

旋即用力地反抱住她,一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认错:“对不起,没跟母亲请安是我的错,我忘了今日母亲会上门。”

聂晚昭慢慢地仰起头,眉头轻轻皱起,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就只有这件事?”

她出现在这儿,难道他没意识到她知道了些什么?

她还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向她解释这满屋的花灯,没想到只是跟她解释今日为什么没跟母亲请安?母亲虽然重视规矩,但是今日他并非休沐,她也跟母亲解释过,母亲才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沈黎安低头回望她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继续坦诚:“我昨晚是去给人收拾烂摊子,因为牵涉过广实在棘手,故而白日里一直在北镇抚司和城内奔波。”

“嗯,然后呢?”

他抚摸她发丝的手一顿,声音极低地添了一句:“还有,昨晚我去了青楼。”

聂晚昭呆住,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见他表情认真不似玩笑,嘴角的笑意逐渐褪去,环住他腰身的力道也松懈下来,难以置信地问:“去了哪儿?”

充满质问的语气中,隐隐夹杂着发怒的前兆。

“青楼。”

清冽的尾音刚落,一团白色的花灯狠狠掷在他的脸上,由上而下,轻飘飘掉落在地上,打在脸上虽未痛意,侮辱性却极强。

“你胆敢?!”聂晚昭气得指尖发抖,双目难掩失望地盯着他。

聂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已婚的大老爷们,就没一个敢往那种地方去的,就算有,也从没传到过她的耳朵里,而他呢?不光去了,还敢搬到她面前说?

好,真是好极了。

她捏紧拳头,方才积累的所有感动瞬间土崩瓦解,情绪张牙舞爪,恨不能撕碎他这张淡定如冰的臭脸。

沈黎安眼睫颤动一下,他知道提起这件事她绝对会生气会发火,却没料到她会这般激动。

“你混蛋……”

“扑通”一声,他径直跪在了石板地上,不带丝毫犹豫,清脆的响声可见有多疼。

聂晚昭骂人的话硬生生止在嘴边,被他突如其来的下跪弄得措手不及,腾腾升起的怒意像是一团飘扬的云朵,被一阵风不痛不痒地给吹散了。

原本比她高出一个脑袋还多的男人,跪下后只及她的腰部高,视线陡然从仰视变成了俯视,脑袋晕乎乎的,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却猛地抬手牵住了她的手腕。

“我是去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去捞九皇子,什么都没做。”

“昨晚,九皇子和魏国公世子为了争夺一个妓子打起来了,九皇子派人让我去帮忙,处理完后我就走了,绝对没多作停留。”

他不假思索地便将宋承志和魏意荣的丑事给抖搂出来。

聂晚昭狐疑瞄他一眼,似在辨别其中的真假,而这两人乃是臭名昭著的花花贵公子,为了一个妓子打起来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她微微眯了眯眼,思绪百转千回,沉默良久,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问:“你确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沈黎安惊愕抬眸,一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委屈模样,薄唇微张,连忙表示自己的忠诚,“没有,绝不会。”

聂晚昭的怒气早已消了大半,心里是信他的,可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你跪什么跪?”

不跪还好,一跪倒像是真的有鬼。

沈黎安薄唇抿成一条线,捏着她手的指腹蹭了蹭她的掌心,弱弱地说:“因为你哭了,还生气了。”

说着,他望了眼她身后敞开的那间屋子,锋利的下颌忽而紧绷,“去青楼这件事没有提前跟你报备,确实是我的疏忽,还有我不该瞒着你那件事……”

聂晚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即明了他指的是什么,明知故问:“哪件事?”

她虽然猜得七七八八,却还是想让他主动告诉她。

“给你送灯的是我。”

果然。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说混淆我的话。”正因为他的那句话,让她根本就想不到是他做的。

沈黎安眉峰蹙起,立即回忆起他自己说的那句:“可惜,姑娘要订亲了,我没机会了。”

那时,他正得意于自己求到了心念已久的亲事,一时昏了头,不分对象就想要炫耀,没想到到了她面前还是那副不正常的心态。

“嘴贱。”

“……”你倒是坦诚。

聂晚昭无话可说,意识到他还在地上跪着,连忙拉了把他的胳膊,“你先起来,旁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而且,他一个人人喊打的狠戾奸臣,对着她说跪就跪,未免也太没面子了。得亏她屏退了下人,不然不知情的,会不会以为她是个比他还厉害的母老虎?

聂晚昭盯着他看了半响,继而想起了另一桩横在她心头的事,等他站直身子后放缓语调,“我上次在春晓阁遇到了阮铃医,她说寻她来京为我治病的也是你?”

上次,指的是洪武街不小心撞见五皇子遇袭的那次。

沈黎安怔了怔,属实没想到她与阮襄私下见过面,更没想到她连这件事也知晓,而且这件事阮襄和裴浔都未曾与他提起过。

“是我。”

闻言,聂晚昭狠狠揪了一把他的软肉,“你是没张嘴吗?为我做那么多事你都不说的?”

“我觉得说与不说都没什么要紧的,反正这辈子你只会是我的妻子,况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说出来反倒像是邀功?”

听到这儿,聂晚昭心底的郁气彻底被一扫而空,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心情一好,就不由得飘飘然起来,平日里难以开口的话也更容易说出来。

她重新揽住他的腰,将下巴虚虚靠在他的胸脯上,轻声细语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是你的妻子?你莫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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