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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冠玉,身姿挺拔,温润如风,哪里有半分文官口中的凶残模样。
长塌矮桌前,皇帝漫不经心瞄他一眼,翻了页手边的奏折,“听说你把魏国公世子打了?”
面对皇帝的质问,沈黎安神色平静并未有所波动,徐徐回话:“微臣有分寸,特意收了手,只是些皮外伤。”
“魏国公可不是那么说的,说他儿子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才养的好。”
“世子娇贵,趁此机会养养亏空的身子也挺好。”
“按你这么说,你这是做了件好事?”
沈黎安微微挑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少顷,方才回话,“陛下说是,便算是吧。”
皇帝冷哼一声,气得只差吹胡子瞪眼,将折子重重丢在桌面的一大叠奏折之上,指尖紧跟着落下,点了点,“你自己看看,这些全是文官联名弹劾你的折子。”
沈黎安做事向来稳妥,尽管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可那些人却苦于没有他的把柄动不了他分毫,上次护送五皇子离京,给了他们除掉他的契机,可他们也只是在暗处动手脚,不敢真的明面上动手。
而昨天沈黎安“当街”殴打魏国公世子,与直接将除掉他的屠刀送到他们手中有什么分别?
“陛下明辨是非,自然能给魏国公一个交代。”
皇帝被他无耻的样子给逗笑了,一度以为是自己人老耳背听错了,“你捅的大篓子,要朕去给交代?”
沈黎安没作声,似乎是默认他的说辞。
“朕看啊,还不如现在就将你五花大绑,送到魏国公府上去。”
说完这话,皇帝掀眼去瞧,果不其然,沈黎安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得人不禁窝火,可下一秒,又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弄得不得不将怒意收敛回去。
“这是微臣给陛下的交代。”
沈黎安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封密折从胸口处拿出,不紧不慢地冷声解释:“这些是微臣整理的魏国公这么多年收受贿赂的证据,其中包括的部分涉事官员的名单。”
闻言,皇帝眸光微顿,第一时间放下刚端上的茶杯。
“给朕。”似乎觉得这一声太过急切,皇帝清了清嗓子,故作平静地补充道:“朕倒要看看都有些什么妖魔,你传上来吧。”
沈黎安依言上前几步,将密折递交到皇帝的手边。
皇帝迅速将那两封密折给打开,一目十行,越看神色越冷,苍老的脸上便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
沉默良久,从矮榻上站起身,紧紧捏着密折在屋子内来回踱步,忽而在沈黎安跟前停下,问:“可准确?”
沈黎安点头:“内容属实,绝无虚构。”
没一会儿,皇帝长长叹了口气,自嘲道:“朕虽身居高位,却也是个人,人老了,难免力不从心犯下错事,可这些本该为朕分忧的臣子,却当朕是个傻的。”
他做的最大错事,便是向外放权,养肥了宦官萧钰以及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可是放权容易,收权难,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力不从心难以维持局面,正巧这个时候沈黎安出现在他面前,身陷囫囵,穷途末路,只要稍微给点甜头便甘愿为他所用。
拿捏他的七寸,实在太过容易。
皇帝突然转过身来,抬手指了指身前的人,话锋一转道:“你说说你,也不知道下手轻点儿,下手那么重,朕善起后来都要耗费一些时间。”
“微臣有一计,可为陛下分忧。”
皇帝神色微动,“说说看。”
沈黎安双手合成拳弯下身,紧接着,冰冷的两个字从他的口中无情吐出:“抄家。”
“放肆!”
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沈黎安应声跪地,俯首垂目。
皇帝死死盯着他,眉头微皱并无震惊之色,因为这话正中他的下怀。
以魏国公为打击叛逆之贼的引子,继而逐一打击确为好机会,可凡事不能急,牵一发而动全身,几年的谋划不能功亏一篑。
只是,若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又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皇上犹豫片刻后,见他还俯身跪着,开口让他先站起来,继续道:“可魏国公毕竟是跟着朕几十年的肱骨老臣……”
“那……微臣轻点儿?”
“……”年轻人的说话方式都是如他这般新奇?
皇帝沉默许久,摆了摆手道:“就那么办吧。”
一句话,便定了一族人的生死。
第66章 娇憨
◎再有下一次,腿打断◎
外头落了小雨, 拢翠轩阴气沉沉,空气格外清新, 水珠顺着屋檐滴落在廊下形成的小水洼中, 荡起微微涟漪。
绿舒经过几个月的疗养,身子终于彻底恢复,回到了聂晚昭身边伺候, 因为吃得好睡得好, 整个人比之前还胖了一圈。
聂晚昭趴在床榻上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眉眼间染上疲倦, 眼睛半闭不合的,似乎是想睡了。
屋外天色刚暗下去,绿舒进来给烛台换上新的蜡烛, 见她还没睡有些吃惊。
聂晚昭显然还有些懵,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揉了揉眼睛, 闷声闷气唤了声:“还没回来吗?”
“还没回来呢。”绿舒晲着她被揉红的眼眶, 劝道:“夫人还是先睡吧。”
聂晚昭摇了摇头,沈黎安早上进宫到现在还没回来, 一颗心还悬在半空,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望着烛台上续过一根蜡烛的火焰又要熄灭了,心下烦闷, 翻了个身,面朝里将头埋进被褥里,“你把烛火吹灭了吧,我躺会儿。”
“好。”
绿舒见状只能吹熄蜡烛往外退出去, 刚走到院门处, 却见这时候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走了进来。
绿舒精神一振, 连忙站直身子正要唤他,却被沈黎安抬手阻止了。
沈黎安越过她,迈步上了台阶,来到门槛前,停了一停,抬手慢慢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开门发出的动静不大,黑夜里,却格外清晰。
聂晚昭盯着头顶的幔帐发呆,以为是绿舒忘了什么事,便闷声问了句:“怎么了?”
一时没听见回应,她蹙眉不解,便扭过头去查看。
一团黑影隔着屏风虚虚晃了一下,沈黎安接着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她连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太确定地低声唤道:“沈黎安?”
“是我。”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聂晚昭仰头望着他,担忧地问:“还算顺利吗?应该没事了吧。”
沈黎安在她旁边坐下,蓦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都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聂晚昭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暗暗勾了勾嘴角,回抱住他:“没什么事就好,你那么久没回来,我差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