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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晚昭眼睫颤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公爹,他们父子俩虽然不对付,但是总比她主意多,有个主心骨让她宽心也好。

*

团团浮云飘渺,为湛蓝的天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直至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天际。

“全都怪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如何收场?”

秦赋坐于贵妃椅内,脸上疲态尽显,静静看着眼前之人发疯发闹,待她骂够了,骂累了,方才温柔的提醒:“地上有碎渣,小心些,别划伤了脚。”

瓷器和杯盏的碎渣铺满书房的地板,飞溅到四周的水渍打湿了女子绚丽的裙摆。

闻言,淑贵妃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无言盯着椅子里的男人,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秦赋望着她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她的猜测,良久,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挖苦,“我所做,不都如你所愿了吗?”

“如我所愿?”

淑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笑得放肆又讥讽:“秦赋,你说话未免太过可笑,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如今是想反悔吗?”

“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话毕,一个瓷白的茶杯从秦赋的脸边擦过,狠狠砸在身后的墙上,“砰”得一声巨响,碎了一地。

秦赋的嘴唇颤了几下,像是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一阵刀剜,疼得他近乎筋疲力尽。

“是我对不起你,我有罪,可你却不该那样设计我,芳芷,我可是你父亲啊……”

“父亲,你算哪门子的父亲?”淑贵妃握紧双拳,激动的情绪尚未彻底压制,记忆深处的那些陈年旧事却不断翻涌在眼前,刺得她恨不能当场撕碎面前之人。

淑贵妃背过身去,深吸了好几口气,素手轻抬,拂过不断跳动的眉心,冷言道:“你将你捅的篓子收拾干净,元儿还需要你的助力,你也不想成为自己外孙的绊脚石吧?”

“芳芷……”

“大人,诸位大人,将军还在见客,你们可不能进去啊!”

书房外的长廊寂静无声,唯有树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一阵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忽而踏入,打断了书房内的争执。

敲门声响,下一秒,有人从外推门而入。

淑贵妃闻声扭头看过去,入目的是一抹绯色飞鱼服,视线上移,一张矜贵俊美的脸映入眼帘,而其身后还跟着一长队锦衣卫的人,一个个均身着官服佩刀,看上去威风气派至极。

“父亲大人,您瞧瞧,墙倒众人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您头上撒野了。”

秦赋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被她这疯言疯语弄得什么话也不想回应,默默偏过身子,眼不见心为净。

纵使无人回应,淑贵妃也不觉窘迫,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凝眸望向为首之人,“沈指挥大驾光临,怎得都没人通报一声?”

慢了众人几步的门房一路连滚带爬,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刚进屋子就听到这么一句寒意刺骨的话,腿一软应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地上,身子不断颤抖。

此刻也顾不得沈黎安等人在场,直言道:“小的该死,小的拦不住啊。”

上百位锦衣卫出动的仗势他何曾见过?尤其是为首之人威风凛凛,气场比之年轻时的秦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之这几天的流言,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来抄家了,如何敢拦?

淑贵妃只给了门房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毫不遮掩自己的厌恶,“滚。”

门房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哭丧着脸退了出去,他心里苦,但他不说。

气氛凝滞片刻,沈黎安打量一圈屋内满地满墙的狼藉,脸色未有丝毫变化,率先开口问安:“沈某见过淑贵妃,秦老将军。”

淑贵妃冷漠地觑了他一眼,“沈指挥近日可是大忙人中的大忙人,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陛下命臣调查有关秦将军流言之事,故上门询问一二。”

“流言能有几分真?捕风捉影罢了,沈指挥与其将目光放在本宫父亲身上,不如多花些精力去好好查查杜老。”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理寺卿付霄云昨日收到了一封厚达十几页的告首状,匿名状告检举杜雍明以官场前途为要挟,强迫其发生关系,信件中还描述了诸多细节以及包庇纵容杜雍明的涉事官员。

其中还提到了京都花街最有名的添香楼,直言添香楼的前身迎春院,是杜雍明用来“犒劳”其追随者的大本营,而且还是用来探听朝中官员情报的据点。

迎春院圈养了无数娇花般的女孩儿,模样俊俏,身材纤细,其中十一二岁乃至八九岁的幼童占据多数,大多都是被诱拐至京都亦或是花钱买来的奴隶,迎春楼里有专人将她们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利用她们纯真善良好操控的性格,一步步教导她们如何去讨好伺候男人。

一朵朵尚未开花的的花骨朵被迫盛开,只是为了满足某些畜生的变态欲望。

而迎春院的幕后管理者竟是其下门生萧敬,也就是半年多前未果的张家岭灭门惨案的当家家主。

待萧敬死后,迎春院不知为何也随之解散,紧随着就被添香楼顶替,做的买卖与迎春楼别无二致,只是多了一条贩卖禁药的罪名。

一桩又一桩的案件,环环相扣,皆在这封信件里找到了答案。

实施这一切的操纵者,应当是为了向杜雍明和萧敬二人复仇。

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接手添香楼的幕后之人,可惜那么多天过去,未能从添香楼任何一人的嘴中套出名字,而在布政司登记的东家名字也是添香楼妈妈的,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正因是流言,所以才要查清楚,还秦老将军一个清白。”沈黎安俊美的脸上清冷无温,黑眸幽冷,让人探究不到分毫。

话毕,他将视线投向一旁的秦赋,语气恭敬道:“沈某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秦老将军,烦请贵妃娘娘回避一下。”

第71章 软肋

◎他的妻子是拴住他的好绳子◎

秦赋出生于百年世家, 祖辈乃开国功勋,身份尊贵无比, 气场不怒自威, 常年久居高位让他无论何时都能泰然处之。

虽然是位武将,但是那么多年的沉淀,让其周身有股难以掩饰的儒雅之色, 举止间不乏傲然之色。

望着秦赋这张正义凛然的脸, 他突然想起今日早间父亲对他说的一些话。他的父亲宣阳侯与秦老将军是同僚,也算得上半个挚友。

明面上, 秦赋征战一生,算得上是武将中地位最高的官员,最是自命清高, 耻与小人为伍,依父亲对秦赋的了解, 他无欲无求性情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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