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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淑贵妃被他的神情刺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副话对于他来说相当于诛心之言,极有可能会让她失去这个助力。
只稍思索片刻,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轻柔捧起他的脸颊,软言细语地哄道:“元儿,母妃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母妃怎么可能会让你九弟取代你的位置呢?太子之位只能是你的,皇位也只会是你的,这不可能会有改变……”
“不管你信不信,你父皇的昏迷与本宫真的没有关系,本宫那么爱陛下,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之所以不多请几个太医,仅仅是因为那些人本宫信不过。”
“我让你做的那些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了你?尽早恢复杜老和你外祖父的名声,对于你快速拉拢人心,稳固你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母妃再三强调吧?”
“而沈黎安,他就是个叛徒,早早就投奔到了你五弟的麾下,解决掉一个心有二主的人是为了杀鸡儆猴,待你日后登上皇位,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不是吗?母妃都是为了你着想,可是你偏偏不懂……”
淑贵妃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永远都是母妃的好儿子,听明白了吗?”
宋绍元双目猩红,在她一字一句的安抚下,轻轻点了点头:“是,儿臣明白了。”
淑贵妃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他搂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预告:亲爱的宝们,纵使有万般的不舍,但是这本书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哦
第87章 逃犯
◎我来接你回去,给他收尸。◎
沈府的马车晃悠悠地往汶中方向驶去。
赶路途中, 就连聂晚昭这般心大只知睡觉打发时间的人,都或多或少注意到了当下时局的重大变动, 不光光是从出城和进出各州县的检查严格了许多, 就连一路上遇到的官兵调动也不禁让人感到恐慌。
如今,终于到了汶中,可是她的不安感还是没有消失。
“朝廷的这些举动都属正常, 是用来防范有心之人的叛变, 不必太过担心。”沈舒言注意到她时不时掀开车帘望向窗外的动作,尤其是那副忧心忡忡的神色显然是有心事。
聂晚昭听着她的安抚, 有些讶异她居然会注意到自己的不安,心中暖暖的,可是她担忧的却不仅仅是这个。
犹豫了一会儿, 她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姑母,你说沈黎安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舒言嘴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随即快速低下头去, 佯装整理衣袖, 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好一会儿后,她尽量保持淡定, 放低嗓音回:“何出此言?”
“我也只是胡乱猜测, 毕竟那么久都没见着他人……”
聂晚昭揣着心事,也就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 自顾自说着自己这两天以来的担忧。
“也不怕您笑话,我们那之前确实吵了架,可是气归气,他哪怕派人递个信儿也行啊,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的。”
“昭昭, 不要自己吓自己。”沈舒言本以为是她知道了什么, 闻言才知道只是她的猜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心疼被蒙在鼓里的聂晚昭。
沈黎安那臭小子,此间事了,有他追妻的时候……
“那你是不知道他前些年做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时候,跟他爹吵了架关系不好,混不吝的,那是几个月乃至半年都不带给家里递个信儿的,我和他父亲一度怀疑他是死外面了……现在这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也就是娶了你才顾家了些,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管教他,唉,你放心,他命大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沈舒言便开始回忆起沈黎安以前做的那些个荒唐讨打的行为,故事生动有趣,婴儿时期的他,孩童时期的他,少年时期的他,跟现在成熟稳重靠谱的形象是根本不搭边,也让聂晚昭认识了许多她不曾了解过的沈黎安。
聂晚昭知道她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故意说给她听的,她听得认真,却也因此更为思念故事里的主人公。
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没人能给她答案,她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忘坏的方面想。
二人一路聊,直到进入沈家老宅的大门。
老宅占地面积很广,甚至比京都的都要大上许多,第二日上山完成祭拜后,就由沈舒言带着她将整个宅子都逛了一遍。
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除了第二天逛宅子时,沈舒言跟她提过一嘴要带她出去逛逛,原本来之前她还很期待能够逛汶中城的,可是自那之后,沈舒言几乎都不主动提要带她出去逛逛这种话了。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可是她又说不出奇怪的点在于哪里。
在老宅待了三天,她也有些乏了,就在她试探性提出想自己一个人外出散散心时,沈肆卓毫无预兆地在饭桌上晕倒了。
大夫说他是忧思过度,祭拜那日在山坡上呆的时间过久,寒气入体,这才生了病,卧床疗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好。
公爹都病了,聂晚昭也没那个心思外出了,与沈舒言轮流守护在病床前,更没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有的没的,低落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时间流逝,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染白了老宅的各处角落。
飞雪融融,夹杂着细碎的冰碴子纷纷扬扬落在墨绿色的瓦片之上,突然一阵狂起的朔风拍打着半开的一扇窗棂,一只纤手好心将其关紧,在一片寂静中隔绝了这烦人的吵闹。
手才伸出去那么一小会儿,聂晚昭就被冻得不行,连忙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见到她的小动作,走在她侧后方的绿舒提议道:“要不小姐还是先去侯爷那儿吧?”
聂晚昭却拒绝了,迈上台阶,站在一个相对挡风暖和的地方,催促着她去厨房取药,“没关系,我们快点去取完药,一同去公爹那儿。”
绿舒拗不过她,只好越过她往厨房走去。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阵阵嘎吱声。
聂晚昭缓缓收回望着她远去背影的视线,抬眸看向阴沉沉飘着雪花的天空,冲着冰冷的手哈了口热气。
昨晚突然降温,导致她今日稍微赖了会儿床,起晚了,故而只能通过取药来掩饰她赖床的“罪行”,希望能挽回些她好儿媳的形象。
往年她虽然也有赖床不起的情况发生,但也不会听不见绿舒她们的呼唤声,然而今天她睡得格外沉,据绿舒说,摇都摇不醒,如若不是还有鼻息,她们已经去找大夫了。
一阵冷风迎面刮来,吹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嘲讽着她偷懒站在这儿等的行为有多愚蠢。
几乎没怎么犹豫,她搂紧了脖颈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