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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彤柔声问道。
顾婵漪微微眯眼,顿感不对劲,在她离席的时候,定然发生了不寻常之事。
顾婵漪抚摸手上的长命缕,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四周。
奈何她除了曹婉等人,都城中的其他女郎,她皆不熟识。
前世沈嵘乃是外男,轻易见不到内宅夫人女郎,若是问她前院坐的那些男儿是何官职,她还能说得上几个。
今日又是她重活一世后,初次出府赴宴,因舒云清贸然出现,刚刚赏花时,她仅认得罗宁宁,并未结交旁的女郎。
顾婵漪在心中思索,那边曹婉已然出声,将地涌金莲夸了又夸。
曹婉的夸赞还未说完,罗宁宁便带着她阿娘走了过来。
盛琼静瞧见她们母女,顿时一惊,连忙起身,“我来都城时,便想着应当能见到你,却未料到竟在这里遇上。”
双方各自介绍,又给对方的小辈送上见面礼,这才复坐下。
四个小姑娘坐在后头,悄悄咬耳朵,无需顾婵漪主动开口询问,罗宁宁便眨巴着眼睛,将刚刚得来的新消息说了出来。
“你们可知,礼亲王府的老王妃和亲王也来了。”罗宁宁骤然出声。
曹婉面露惊愕,“他们怎的来了?虽各家平日设宴,均会往那府上递帖子,但无论是老王妃还是亲王,素日低调,甚少出席,今次怎会来?”
顾婵漪闻言,心中也是惊了一惊,她在沈嵘身边几十年,对沈嵘了解甚深。
无论是身为亲王的沈嵘,还是日后成为摄政王的沈嵘,均不喜宴席,若将赴宴的时辰用在正事上,他能处理许多政务,如此才不算虚度年华。
在沈嵘眼里,设宴赴宴等事,皆是虚耗时光、毫无意义之事,委实无需理会。
但今日他却来了。
顾婵漪面色微变,想起那日沈嵘在马车上问她的话,难道沈嵘是知晓她要赴宴,于是也来了?
她心中有些欢喜,嘴角微扬,抬手去端桌面上的茶盏。
罗宁宁微微蹙眉,声音压低,除顾婵漪外,其余两人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
“今年年初,亲王已然及冠,你们说,老王妃以前从不出门赴宴,今日怎的会过来?”
明明是疑问,却引人遐想。
曹婉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是说,老王妃此次出门,是为了挑选未来儿媳?!”
顾婵漪闻言,手上力道一松,微烫的茶水便撒了满手,白皙细嫩的手背,眨眼间烫出了大片红。
曹婉骇了一跳,忙不迭地掏出帕子,为顾婵漪擦拭水渍。顾玉清亦快速起身,去寻女婢要冰。
罗宁宁则转身叫来自家贴身女婢,语速极快,“快去将马车里的三黄膏取来。”
她们这边如此闹哄哄,江予彤等人立时察觉到异样,走上前来,“发生了何事。”
曹婉侧身让开,众人只见顾婵漪呆愣愣地坐着,面色发白,手背通红。
江予彤上前,捧住顾婵漪的手,尚未细瞧,顾玉清便捧着一盆加了冰的凉水走了过来,“六姐姐快把手放水里,散散热毒。”
顾婵漪任由舅母将她的手放进冰水里,冰凉寒冷,她这才慢慢回神。
她深吸口气,稍稍平定纷乱的心绪,眉眼含笑地安抚,“那杯茶已然放了一会,并不是很烫,不会伤到内里。”
罗宁宁的女婢小跑着回来,初秋时节,硬是出了一身的汗,“姑娘,三黄膏取来了。”
江予彤擦干顾婵漪手上的水渍,手背上的红肿已然消退了许多,她这才松口气,“下次可不能这般粗心了,这手上若是留了疤痕,你日后可有你哭的。”
顾婵漪吐了吐舌尖,乖乖认错。
盛琼静见罗家女婢立在后面,还在喘着大气,便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心领神会,拿出绣万福纹的荷包。
盛琼静走到女婢身前,笑眯眯地递上荷包,“难为你跑得这般快,将药取了来,这些银钱拿去买花戴。”
女婢虽认识盛琼静,却未立即收下,而是抬眸看向自家太太。
罗夫人笑着走上前,将荷包拿了起来,塞进女婢的手里。
“她既给了你,你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你又不是不识得她,她可是有家底的富太太,咱们无须客气。”
女婢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屈膝行礼,“婢子谢过夫人。”
顾婵漪的伤势算不得严重,且眼下他们在旁人府上赴宴,还是老夫人的寿宴,不好兴师动众地请大夫,暂且只能如此。
四位夫人回到位置上,周边再次仅剩四位女郎。
“已故老亲王并无纳妾,与老王妃仅此一子,亲王已然及冠,老王妃确实要操心亲王的婚事了。”曹婉继续之前的话。
顾玉清抬头环顾四周,确认周边无外人后,方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亲王那般身份……”
即便是闭门不出的顾玉清,都知道沈嵘的身世特殊,更遑论其他人。
很久之前,都城中便有传言,高宗欲将皇位传于已故礼亲王,甚至留下一道密旨。
此传言虽流传甚广,但信者却不多。
毕竟礼亲王若真有这道密旨,先帝也不会登上帝位,老王妃与小礼亲王也不会过得如此深居简出。
但是,传言又不会凭空而出,若礼亲王府中真有这道密旨,万一哪天小礼亲王拿出密旨,想要自个当皇帝。
若事成便好,若事败,那可是牵连全族的大祸。
难怪她们赏花回来后,席间各家夫人的面色均不算好看。
若无密旨传言,礼亲王府却不失为一门好姻亲。
已故亲王长相俊秀,老王妃更是面容姣好,生出来的沈嵘自然不差,但凡参加过除夕宫宴的世家女,无一不叹亲王面若冠玉,目若朗星。
且老亲王得高宗亲自教导,老王妃更是周太傅的嫡亲孙女,尚在闺中时便才满都城。
是以,沈嵘虽身体瘦弱些,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且贵为皇亲国戚,身份地位亦不低。
只是,见过沈嵘的世家女皆言,沈嵘的性子极冷,即便是女郎在他面前摔倒,他也只会目不转睛地绕过去,仿若并未瞧见地上躺着的人。
顾婵漪听到这话,顿时猜出那女郎定是故意摔倒,否则沈嵘不会这般行事。
她“噗嗤”笑出声来,她很想道出实情,但骤然想起如今她与沈嵘仅有几面之缘,并不知晓这些事情,只得生生忍住。
曹婉听到她的笑声,误以为她不信,语气愤愤,捏了捏顾婵漪的脸颊。
“你以为我在说玩笑话?!”
“光禄寺卿李家的四娘,年初随阿父阿娘去了宫宴,在亲王的面前摔了一跤,亲王直接侧身绕过,不少人都瞧见了。”
曹婉边说,边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但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