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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铺子,连门板摔在一旁都顾不上搬开。

眨眼之间,顾长策正在城门外的消息,彻底在大街小巷间传开。

临街的铺子皆开铺门,或挂红绸,或挂彩灯,或在店门口摆放新鲜吃食,以迎将军凯旋。

顾婵漪到达定西门时,街道积雪清扫干净,两侧皆是城中百姓,挤挤挨挨,好不热闹。

纯钧驾车驶进小巷,在酒楼后门停下,马车门开,顾婵漪抬眼便瞧见沈嵘站在门边,眉目如画。

顾婵漪撑着车门跳下马车,吓得沈嵘脸色都白了,他微微蹙眉道:“怎的如此莽撞,道路湿滑,万一摔了可如何是好?”

顾婵漪微微吐舌,揪着身上的斗篷,乖乖认错,“下次定不敢如此了。”

“我阿兄回家了!”顾婵漪眉欢眼笑,尽管知晓沈嵘定早早便得到了消息,却还是忍不住亲口告诉他。

沈嵘莞尔,隔着衣袖牵住顾婵漪的手腕,“临街的雅间,推窗便能瞧见楼下的街道,定能让你快快地见到你的兄长。”

二楼雅间,屋内尽管有炭盆,但窗子打开,北风一吹,热气便散了。

顾婵漪便裹紧斗篷,捧着汤婆子,站在窗边,时不时地探头看向城门处。

“怎的还未进城啊?”顾婵漪忍不住踮脚倾身。

沈嵘看得心惊肉跳,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轻声道:“时辰尚早,宦者带着旨意去的,定安需在城门口接旨。”

顾婵漪仰头看了眼天,轻舒口气,“万幸今日天晴。”

日头渐高,悬于天际,冬日阳光洒满整条街道。定西门敞开,哒哒马蹄声渐近。

顾长策身穿将军铠甲,端坐于马上,身姿挺拔,宽肩窄腰。

周边百姓,即便站在街道两侧,并未走近,却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浓浓肃杀。

然而,英俊冷静的少年将军,却长着一双漂亮的杏仁眼。

若仅是看这双眼睛,众人定以为他是哪家风流倜傥、天真无忧的少年郎,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顾婵漪一眼便瞧见马背上的兄长,眼眶湿润,嘴角却上扬着,满是笑意。

她放下手中的汤婆子,不顾旁人的异样目光,伸手向外使劲挥了挥,大喊道:“阿兄!阿兄!”

顾长策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听到呼喊声,循声望去,对上清澈的眸子,即便八年未见,他还是立即认出了自家小妹。

他扯动缰绳,快走两步,行至酒楼楼下。

他抬头望向二楼,浅浅一笑,“你先家去,我稍后便回家。你在家中等我,莫要去宫门外等候,天寒地冻好生在家。”

视线一偏,看到自家小妹身边的男子,顾长策双眉微皱,眸光一凛,嘴角的笑意散去,他微不可查地瞪了沈嵘一眼,这才策马离去。

沈嵘敏锐地察觉到顾长策散发出的敌意,情绪有些微妙,既欢喜又苦恼。

顾长策年幼失恃失怙,仅此一妹,爱若珍宝。

他前世在北疆时,更是目睹顾长策闲暇之余,亲手为妹妹制作及笄的簪子。

他们兄妹许久未见,顾长策刚刚回家,他便上门求娶,若他是顾长策,亦不会给求娶之人好脸色。

第七十五章

郑国公府张灯结彩, 喜庆祥和。

府内奴仆皆得厚厚赏钱,且将军有赫赫战功, 更是平安归来, 众人皆喜气洋洋。

临近晌午,国公府众人并未等到顾长策归家。

石堰匆匆来报,圣上留少将军在宫中用午膳。

府中众人用过午膳, 久等兄长未归,顾婵漪便让舅母与姨母先去屋内小憩。

舅母早早地从盛家过来, 姨母又是忙碌了整日。

两位表兄耐不下性子等候,且无长辈在身边盯着,便说要骑马去宫门外。

顾婵漪还未出声阻拦,两位表兄便步履匆匆去了后院马厩, 快速消失不见。

今日未落雪, 外面虽有风,但穿得厚实些倒也无妨。

顾婵漪站在廊下, 目送表兄们走远, 怅然若失,若不是答应了兄长与沈嵘,她定也要骑马跟去。

申时过半,兄长才出宫。

郑国公府中门大开,顾长策将将走进巷子口, 府门外的小厮便点燃了炮仗,噼里啪啦一阵响。

入家门,见长辈, 与两位表兄各自见礼。

顾长策立于顾婵漪身前, 抬手揉了揉顾婵漪的头, 笑得眉眼弯弯, “阿媛长大了长高了,也……”

顾长策顿了顿,声音微哑,透着些许哽咽,“也越来越像阿娘了。”

阿娘去时,阿媛尚未长大,她不记得阿娘的长相,他却是记得的,阿媛长得极像阿娘。

顾婵漪带着哭腔,泪眼朦胧地看着兄长,满是委屈地开口道:“阿兄你可算是回来了。”

顾长策心中一痛,指尖微抖,“是阿兄不好,让阿媛受委屈了。”

当初不该留她一人在都城,即便北疆战事紧急,他也应当先派人将她送去姨母或舅舅家,而不是错信王家人,让妹妹深陷虎狼窝。

“他们如今在何处?”顾长策冷声问道。

顾婵漪眉眼柔和,“不忙,你今日归家,还未见过阿父和阿娘。”

“定安先去见阿父和阿娘,稍后再来陪舅母与姨母用晚膳。”顾长策转身,向姨母与舅母行礼道。

两位长辈颔首,顾长策与顾婵漪这才转身离开。

沿长廊而行,顾婵漪边走边向兄长介绍府中修缮了那些地方,温馨平淡,慢慢行至小祠堂。

祠堂内已点燃烛火,光线明亮。

线香袅袅,檀香清淡,供桌上更有新鲜瓜果供品。

供桌前摆放两块蒲团,顾长策与顾婵漪一左一右跪在蒲团上,磕头上香。

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尚且能谈笑风生的大将军,如今看着父母双亲的牌位,却模糊了视线。

“阿父,儿子平安回来了,虽未抓到当年行刺之人,但儿子将北狄赶去了白梅河以北,常安府百姓可以休养生息,不再受战乱之苦。”

顾长策紧抿唇角,眸光坚定,“阿父放心,我定会抓到幕后行刺之人,为阿父报仇。”

顾长策俯首磕头,起身后微微偏头,看着母亲的牌位,羞愧万分。

“阿娘,我未保护好妹妹,让妹妹受了多年委屈。”

顾长策双手握拳,若是细瞧,便能发现他的身子在发抖,显然怒火中烧,既气自己又恨王蕴等人。

顾婵漪偏头看了兄长一眼,俯首磕头,对着母亲的牌位,笑得温柔和婉。

“阿娘,此事不是兄长的错,阿娘莫要怪兄长。当初兄长想要送我离开,是我信了王蕴的虚假做派,执意要留在都城。”

顾婵漪垂下眼眸,额角碎发散落下来,“阿兄时有家书寄来,谁知王蕴竟会拦下书信,再令人模仿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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