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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我有私房银钱,可?以帮你?找商队。张府就有商队,偷偷往北地去做买卖,你?可?以拿钱买路,将你?带回北地。说句大不敬的话,长公主又如何,你?什么事都不能做,吃吃喝喝玩乐赏花,没?劲透了。”

赵金姑抬眼看向张小娘子,问道:“你?不怕连累了家人?”

张小娘子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赵金姑话里的意思?,到:“我不怕,大伯父手上有兵,还要靠着大伯父镇守襄阳呢。顶多我死,绝不会连累到家人。我若去了北地,才是连累到了家人,不然我早就去了。在北地我能与男人那样一起做事,这样好?的事情,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在南边,我们顶多在穿戴上反抗一二?,再多,就不能够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惆怅又低落,“阿娘说我是中了邪,要真中了邪才好?,是在做梦才好?。没?见着别的娘子如何活着,也就生不出那份念想。”

赵金姑想哭,但她眼睛干涩,怎么都哭不出来,哑声问道:“你?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香车宝马,仆妇成?群。在外打拼辛苦得?很,哪怕是为官为宰也如此,为何就想要出去做事了?”

张小娘子自嘲地笑了,道:“我的日子,都靠披着了清河郡王府这张皮,与我是谁一点?干系都没?有。清河郡王府倒下了,我也就跟着落了难。长公主与我一样,身份再尊贵,出嫁前靠娘家,出嫁后靠夫家。可?我呢?我读的那些书,习的那些本事,一点?用处都派不上,我是某人之女,某人之妻,某人之母。一辈子就糊涂过去了,枉来人世一遭。”

门外,黄尚宫见赵金姑久未出去,不放心喊道:“长公主可?还好??”

赵金姑没?有回答,她曲膝福了福,凄然一笑:“多谢你?关心,我与你?一样,不能连累他人,所以我不能走。”

张小娘子呆住,赵金姑擦拭干净手,头也不回离去。

*

燕京府。

岳飞沉吟良久,终于开口问道:“赵统帅,你?可?打算将三十二?娘迎回北地?张俊之兄张保以前曾是我下属,我们两人交好?,他为人还算仗义?,与其兄张俊不同,我可?以托他周旋一二?,将长公主换回来。”

赵寰摇头拒绝了,“岳将军,此时非彼时,能拿阖家全族身价性命出来冒险的,只仗义?还远远不够。”

岳飞想到赵构遥治了他的罪,以前他曾善待过的属下友人,纷纷出来指责他,扬言与他一刀两断。

赵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重情重义?,心怀天下黎民?苍生。

她最?关心她们这群从金营出来的伙伴,赵佛佑没?了,赵金姑再跟着遭难,加之邢秉毅与她南北对峙。

这份滋味,岳飞最?清楚不过。

对于看似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寰来说,定?当会无比难过。

岳飞心里很是不好?受,愧疚万分。

赵寰拿了封密信递给他,道:“岳将军你?瞧瞧这个。”

岳飞接过信飞快读下去,赵寰凛然道:“我不与他们玩阴谋诡计,我只做堂堂正?正?的阳谋,要将他们身上的厚皮,都给我刮下来!”

第100章

城郊的悦来客栈, 在?邓州不算豪华,胜在?宽敞,位置好。从客栈出门向西约莫半里路, 就上了官道。沿白河而下?到襄阳, 往北则是南阳。

当年金人破城时, 李纲曾劝宋徽宗迁都邓州。范仲淹因庆历新政的党争,被贬谪到邓州,在?此写下?了著名的《岳阳楼记》, 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天刚蒙蒙亮, 邓州城门开了不多时,经过修葺后,更为平整的官道上就车来人往。

悦来客栈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 帮着送水牵骡马,迎来送往。

一?辆不起眼的桐木马车,下?了官道朝着悦来客栈驶去。伙计热情迎上前, 引着马车到了客栈的东侧, 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赔不是:“对不住贵客,贵客请这边走,客栈前车马多, 恐惊扰了贵客。劳烦贵客多走几步路,此地清净, 贵客请在?此下?车。”

伙计一?口一?个?贵客, 马车停下?, 一?个?胖乎乎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下?了车。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很是疲累,只不悦瞪了伙计一?眼, 到底未怪罪,袖着手?进了大堂。

随从跟着进屋, 要?了两间?普通寻常的客房。客栈生意好,客房的位置就比较偏,在?靠近马厩的转角处。

马厩的气味重?,车马进出吵闹,客栈挺公道,房钱比起其他?,一?日?少了五个?大钱。

中年男子?看上去虽温和?好说话,但他?还是嘀咕抱怨了几句,从大堂西侧的穿堂进去,到了后院的客房。

随从要?了热水,伙计很快送了进屋。中年男子?痛快洗漱了一?场,刚坐下?来倒了碗茶汤,呼噜着吃了一?气,门被轻轻敲响了。

门外的随从推开门,迎进来几个?身穿锦衫华服的男子?。

中年男子?笑呵呵与他?们互相见礼,彼此报了名号后,客气地道:“诸位请坐。”

几人暗中上下?打量着中年男子?,在?案桌前分别坐了。随从悄然退出门,守在?了门外。

中年男子?提壶倒了几杯茶,道:“接到消息后实在?走不开,耽搁了一?些时日?,我来得晚了些,几位久等了。”

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是精明,自?称姓杨的掌柜,问道:“听说尚东家在?北地的买卖做得很大,忙得很,不知尚东家这次是从何地赶来?”

尚东家就是尚富贵,他?谦虚地说了几句不敢当不敢当,也?没隐瞒,道:“我是从汉沽赶了来,那边的盐出得多,盐赚不了大钱,就顺带着赚些嚼用罢了。”

盐!

几人互相看了眼,眼神控制不住地兴奋。盐在?北地价钱低,但南边的价钱,却要?贵上数十倍不止。

别的酒茶等货物,赚到的钱虽多,但毕竟担负得起的有数。而盐人人都得吃,这里面的利就可观了。

尚富贵以前在?江南做买卖,也?算小有名气。自?从他?投奔了北地之后,在?南边几乎就不出现了。两边水火不容,他?们本不会轻易找上他?。

自?古官商互利,尚富贵在?北地能站稳脚跟,定是上面有人。这些掌柜们平时与权贵打交道多了去,大商家背后谁没权贵撑腰。

只靠着他?们自?己?做买卖,商队走不出临安城,就会被官府找各种借口罚没得倾家荡产。

朝廷明面上禁止与北地做买卖,他?们的商队却一?路畅通,分别从明州,临安等地出发,来到了邓州。

照着他?们的打算,趁着过年生意最好时,将货物运到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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