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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开太平”。
有几人提出的建言颇有建树,如今的来往不便利,主要还是道路不畅。只官道还不够,州府通往各县的路也要拓宽。水路上的船只不足,北地造船不如南边,北地要想法改变。
赵寰召了几人上前来问话,其一人是来自京兆府的章蕊珠。
章蕊珠今年二十七岁,育有两女一儿?。娘家以前卖猫儿?食,夫家门第相当,开了间杂货铺子养家糊口。
在此次的考试中,她的算学?与?重学?题,答得准确又完整。
到了赵寰面前,章蕊珠看上去?镇定见礼,只紧紧抿着的嘴角,泄露了她的紧张。
赵寰笑?着招呼她坐,道:“你无需害怕,我看到你的答卷,很是高兴,没想到你答得这般好。不过,你为何会学?这些?”
章蕊珠稳了稳神,答道:“回赵统帅,学?生以前家中开铺子时?,阿爹喜好吃酒,经常吃得醉醺醺,在账目上就经常出错。阿娘也不懂,铺子亏了不少的钱,都?快关门大吉了。学?生是家中的长女,不忍看阿娘太过辛苦,认了几个?大字,就去?试着学?算账,帮阿爹管铺子的账目。从此之?后,我就喜欢上了算学?,到处找书读。在我家的同一巷子里,恰好住着一个?落榜的举子,他不但通算学?,还通重学?。听说我的事之?后,指点教了我一二。去?世之?后,他将有关的书,笔记都?留给了我。去?年听到秋闱考试的事情,我就大着胆子去?录名了,没曾想一路考了过来。”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心情十分复杂。
历朝历代如算学?重学?厉害之?人,皆是男子,比如沈括等名臣。
这次考试的题目不算深奥,但被一个?娘子拔得了头筹,很是让他们没脸。
赵寰不禁笑?了起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缘由?,人生处处有惊喜。
只是,赵寰想到以前巴蜀的赵蛮儿?她们,因着儿?女家庭,不能到外地为官。她迟疑了下,问道:“若是你以后入了仕,要派到外地为官,家人可会同意?”
章蕊珠见赵寰温和,稍微放松了些。她本就来自市井,爽利的性情,就展露了出来,掷地有声道:“学?生前来考试时?,就与?家人商议好了。要是落榜,来了一次燕京,就当开了眼。反正家中已出了个?举人,光宗耀祖的大事体?,能在祠堂族谱里填上一笔了。要是得幸考中,不管被派到何处当差,就跟那男子外出为官一样。姑舅夫君儿?女,要么?留在家中操持家事,要不就随着我去?赴任。这个?家中,谁有出息,谁就当家!”
赵寰听得欢快笑?了起来,见她笑?,殿内众人跟着一起笑?了。
章蕊珠又激动又欢喜,眼眶止不住泛红。她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做做铺子里那几个?大钱的账目,算着家中要添几斤米,沽上几两灯油。
做梦都?不敢想,她能与?男人们作为同年,一起站上皇宫大殿的这天?!
章蕊珠悄然擦拭来下眼角,不顾一切地道:“赵统帅,学?生还有句话忘了写上。我还为了我的女儿?们,读书不只是为了识得几个?字,以后嫁人了管家理事,她们也能像我这样,与?男人那样一起考科举,做大事!”
赵寰鼻子阵阵发酸,胸口一片滚烫。
这才是她最?想见到的答案!
殿试只是对考生品性的试探,在总体?的分值上占比不高。眼下还没有探花的说法,正好第二三名分数比较接近。
赵寰按照得分的高低,定了状元以及两个?榜眼。
章蕊珠便是榜眼之?一。
榜单一出,没人关注状元,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新科榜眼章蕊珠。
有嫉妒眼红的,暗自说酸话的,也有好奇,暗自不服的。琼林宴过了之?后,新晋进?士们忙着庆贺,互相请吃酒,借此时?机为难章蕊珠,要与?她比试。
章蕊珠站到了如今的高度,肯定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风雨。赵寰不能一手替她都?挡了,叮嘱了燕京的推官看着些。
只要是正常的比试,她拿出自己的实力来,就是最?好的还击。
一旦敢朝章蕊珠泼脏水,拿男女名声说事的,一律严惩。
接下来就是各科的考试,擅长农,工,医等本事的,接连上场应考。
考试持续到端午,接下来就是派官。此次的派官不同以往,所有的考生,都?被派往了各州府。
先在转运使以及府尹等官员身边,先学?习半年,再调往县权知县令,一年任期考评过关之?后,方?能正式成为县令。
赵寰一边忙碌,一边紧密关注着南边的消息。
赵金姑与?杨存照过了礼,钦天?监选定了良辰吉日,定在了来年成亲。
南边的盐,一斤比起之?前,开始便宜了两个?大钱一斤。建康盐商不干了,他们花了大价钱买盐钞,还没葱朝廷手上拿到盐,手上的盐钞就开始不值钱了。
盐商闹了一场,直接罢市,结果盐很快就涨了回去?。
赵寰看着这些,惟余一声叹息。
中秋之?后,赵寰将甘岷山从直沽召到密州,她也领着两千精兵,疾驰而去?。
密州板桥在神宗时?期开始设立市舶司,落入金人手中之?后,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加上金人的奴役与?肆意掠夺,码头几近荒废。
码头如今已经修复好,只剩周围的宅子铺子,还残破不堪,没来得及重修。
凛冬时?节,海边风大,吹来阵阵的咸腥味,波涛扑岸,溅起阵阵浪花。除了寒冷,周身上下好像被盐裹了一层,很是难受。
尚富贵将手拢在袖子里,不时?吸着鼻子,跺着脚踱步取暖。跺一步,嘿嘿笑?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寰。
甘岷山冷得鼻尖通红,被尚富贵转得眼晕,哎哟连连:“你别转了,转得带起风,闻着你跟那海鱼一样......咦,还有蒜味,老尚,你真是,这般大的东家,怎地成日吃一身的大蒜味!”
尚富贵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海里的海味,不加蒜如何吃得下?老甘,是你不懂得吃,下次我带你去?,请你尝尝地道的海味!”
甘岷山只喜欢吃羊肉,再贵重的海味他都?提不起兴趣,白了眼尚富贵,问道:“你以前的海船,可到过密州?”
尚富贵提起这个?就郁闷,道:“你可别戳我心窝子了,我刚赚到海船的钱,从明?州跑了几趟泉州,金贼打来了,船就被官府征了去?,连块木板都?没再见着。”
甘岷山干巴巴安慰了他几句,又开始叫唤道:“你消停些,又不是没见过大船!”
赵寰听着两人斗嘴,她笑?了声,指向海平面,道:“船来了,做好准备!”
桅杆风帆,在碧蓝的海面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