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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不由得也?湿了?眼眶,冷冷地道:“二十一娘会如何,二十一娘会拼命,拿命去相救!她数次以?命相搏,救了?我们无数人,你问这句话,就是丧了?良心!”
邢秉懿想起以?前从浣衣院逃出来的种种,顿时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精神,一下矮了?下去,哀哀道:“是,是我没出息,我比不上二十一娘。”
黄尚宫听?到殿内的哭声,悄然在门口探头瞧了?眼,忙叫来心腹的宫女,去拿了?热水香胰子。黄尚宫亲自端着进?屋,摆放在邢秉懿身旁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谨慎地守在了?门口。
姜醉眉看向?了?门外,随后收回了?视线,不紧不慢问道:“听?说赵构病倒了?,他?是死了?,秘不发丧,还是即将要?死了??”
邢秉懿没做声,俯身绞了?热帕子,胡乱洗了?下,勉强恢复了?几分精神。扬声叫了?黄尚宫进?来,吩咐道:“你去与冯溢说一声,我要?去福宁殿。”
黄尚宫领命退了?出去,邢秉懿接连再喝了?两盏酒,银壶里的酒空了?,她也?没再加,站起身道:“你也?是康王府旧人,走,一起去瞧瞧他?吧。”
姜醉眉眉毛微拧,赵金姑跟着站起了?身,终于?开口道:“他?起初中了?风,还能说话。昨日再次中了?风,现?在已不能说话了?。”
不能说话的废物皇帝,只能躺在床榻上,做废物太上皇。
朝廷要?推举新帝,邢秉懿升为?太后。宫里的皇子就那两个,尚且年幼,无论谁登基,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争当帝师,争抢从龙之功。
怪不得,朝廷能那般快定下了?和议。
夜里黑,黄尚宫提着灯笼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她们三人走出大殿,侧转身在前面领路。
穿过夹道到了?福宁殿,守在门前的禁军班值只随意看过三人,恭敬上前见礼,邢秉懿率先走了?进?去。
冯溢已等在了?门口,偷偷瞄了?眼姜醉眉,上前低声禀告道:“娘娘,官家先前服了?药,小的见太医正守了?一日一夜,实在撑不住,已经先让他?退下,先且歇一阵。”
邢秉懿点头,冯溢亲自打?起了?门帘,躬身请她进?屋。
姜醉眉一路不动神色看来,心道邢秉懿已经将后宫尽数掌握,在前朝,估计也?有自己的势力。
甫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与酸臭味,熏得姜醉眉几欲作呕。
邢秉懿挥手斥退了?冯溢,走到床榻前,居高临下看着赵构。他?如半死人一样躺在那里,微张着嘴,闭上眼睛睡着了?。她抬起脚,用?脚尖踢了?踢床榻。
赵构倏然而惊,一下睁开了?眼睛。邢秉懿背光站着,他?好一阵才认出了?她,喉咙里咕噜了?几声,好似在抱怨质问。
邢秉懿让开身,道:“官家,你看谁来看你了?。”
姜醉眉见到邢秉懿的动作,不禁挑了?挑眉。等她让开身,朝赵构看了?去,顿时失声道:“他?是赵构?”
塌上的赵构,已经形容大变,看上去臃肿痴肥。此?时他?五官歪斜,嘴角流着涎水,眼皮耷拉下来,目光浑浊,完全看不出半分以?前的影子。
邢秉懿道:“认不出来了?吧?不过,真真是他?。其实呢,以?前你我都看走了?眼。他?可?是韦氏亲生,一脉相承的凉薄。你可?记得田氏生的五娘子?”
田氏田春罗也?是赵构的妾室,与邢秉懿她们一起,被?送给了?金人,死在了?刘家寺营寨里。
当时赵构已经接连有四个女儿,他?一心盼着儿子,田春罗生下来的又是女儿之后,他?失望不已,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小女儿一眼。
可?怜五娘子连名字都未曾取,从未见过亲爹爹一眼。她当时尚不满两岁,作为?宗姬被?送给了?金人抵债,死在了?前往金国的路上。
邢秉懿笑了?起来,看向?姜醉眉问道:“这是不是报应?”
姜醉眉以?前最看不起赵构的软弱无能,此?时,她看到赵构的模样,那股恨突然就没了?,奇异般地平静了?下来。
“不仅仅是报应吧。”姜醉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拉着呆怔的赵金姑,嫌弃地道:“臭得很,我们出去吧,一滩烂泥,有甚可?看之处。”
在床榻上的赵构,一直死死看着姜醉眉,此?时仿佛终于?认出了?她,神色狰狞了?起来,嗷嗷直叫唤。
姜醉眉头也?不回往外走去,赵金姑依偎着她,道:“姜娘子,我也?认不出他?来了?。刚回南边的时候,他?从来不拿正眼看我与大娘子,那时候他?很傲气,跟韦娘娘很像。对了?,韦娘娘也?死了?,死在了?庙里。是他?将韦娘娘送进?庙里去的。”
都说天家无情,做了?皇帝的,更必须冷酷无情。
能冷酷到赵构这个份上,绝无仅有。且不提无数死伤的百姓,他?的父母妻儿姊妹兄弟亲人,全部落在金人之手。
金人几乎灭了?他?的阖家全族,他?为?了?那个皇位,还能向?其摇尾乞怜,他?就是个畜生!
姜醉眉并不感到惊讶,道:“为?了?皇位,他?什么事干不出来。不过,先前邢娘子的话,只说对了?一小半,坏事做绝,有可?能会遭到报应。你看以?前的杜充,现?在的赵构,若不是赵统帅,他?们都好好的呢。这恶人啊,一定不能盼着老天来收拾,最好是能变得厉害,直接将他?们砍了?!”
赵金姑嗯了?声,邢秉懿默默跟在了?身后,斟酌片刻后,道:“既然是为?了?三十二娘好,就让她跟着你回北地去吧。”
姜醉眉笑了?笑,停下脚步,对赵金姑道:“三十二娘,我很快就要?启程了?。我在邢娘子这里等着,你回去收拾一下,等下就随我去驿馆住。”
赵金姑朝邢秉懿看去,深深曲膝,行了?个大礼:“嫂嫂,多谢你的照顾,你以?后保重自己。”
邢秉懿心中不舍,可?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她不舍也?没办法,极力忍住难过,朝赵金姑挤出丝笑,道:“去吧。黄尚宫,你送三十二娘回去,帮着收拾一下。”
黄尚宫忙应下,提着灯笼随赵金姑离开。到了?华殿,姜醉眉也?没进?屋,站在廊檐下,道:“南边的冬天真不算冷,外面空气清新些?,就在外面说说话吧。”
邢秉懿也?没多劝,随着姜醉眉在廊檐下站了?,轻抚着手臂,自嘲地道:“我上了?年纪,怕冷得很,穿得比你厚多了?,还是觉着有些?凉。”
姜醉眉道:“你也?比我只长三岁,能老到哪里去,是你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你带我去看赵构,你觉着我会感到痛快,与你同仇敌忾,同时试探我的态度,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