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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剩了,自尊心、骄傲、灵魂,全都给了她。

何清源长叹一口气,“冤孽!现在我就祈祷,祈祷郑晚知道一切后不会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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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东城的外来人口也都踏上了返程。原本到了高峰期拥堵不堪的道路,如今畅通无阻,如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车厢也宽敞了许多。

郑晚所在的美容院也提前几天开始放假,考虑到生意起码要在正月十五后才会回暖,老板很大气地批了近半个月的假期。

本来郑晚是打算自己回南城过年,可严均成坚持,让秘书订了两张机票,他陪她一起回去。

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他们早在很多年前就在电影院看过,如今不过是重温,郑晚也开始分心,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我觉得你今年过年还是跟你爸妈一起过比较好。”

严均成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跟她十指紧扣。

“我听你打电话时提起过,你爸爸的身体不太好。”郑晚低声,“老人家很在意春节,今年你还是陪他们一起过吧。”

他虽然从来没提,但对这件事,他们都有默契。

多年前的那一出,她不敢说自己全然忘记,但放下也并不是意味着她能跟他的父母如一家人般相处。

她相信,他的父母见了她也会尴尬。

他用了二十年时间,令他的父母已经妥协,认命。但他们内心深处,未尝不会对她微辞,他们会为了严均成之后结婚的喜悦而短暂地顾不上这些情绪,顾不上、压住了,不代表没有。

与其到时候互相生厌,不如尽量少些来往更好。

家和万事兴,有时候不去接触,不去亲近,彼此都舒服自在。

严均成低低地嗯了一声,却又说道:“我在这边吃了年饭就去南城,我们一起守岁。”

这是他的坚持。

郑晚失笑,“你不嫌来回坐飞机折腾,我肯定没意见。”

……

半夜郑晚被噩梦惊醒,醒来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勉强坐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摁亮屏幕,现在才凌晨两点半,他去哪里了呢?

她穿好睡袍,系好带子,整个屋子都铺上了羊毛地毯,走在上面,一丝声音都没有,推开门,只见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他这个点还在加班工作吗?

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忙完,不想现在就去打搅他,放轻脚步,来了厨房。

现在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反而没了睡意,略一思忖,将头发扎好,又穿上围裙,细致地从一旁的果篮筐里挑出个头均匀的雪梨。

白皙的手拿着雪梨,一点一点地清洗干净,削皮、切成小块,放进已经将冰糖煮化的热水中小火慢炖。

凌晨两点多钟,周围一片寂静。

郑晚拿着汤勺,慢慢地搅拌着翻滚的甜汤。独属于雪梨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温暖了这个夜晚。

她其实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思绪逐渐放空,什么都想了,什么也都没想,这股甜腻的气味包裹着她,一点点的开心,一点点的沉醉,好似这才是没做完的美梦。

严均成安静沉着地坐着。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

他需要这样的味道,内心各种念头都如沸水般翻滚,只有抽一口烟,才能勉强冷静下来。

郑晚微微俯身,抬手挥了挥热气,想看看炖的甜汤有没有好,热气冲着她,面颊微微湿润,她想,他也真的很辛苦,这些天来,他每天跟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偶尔回了家也要钻进书房忙。

可怜的老板。她念头刚起,又抿唇笑了一声,老板如果还可怜,那她这样为老板打工的,岂不是更可怜。

她也太过偏心了。

香烟燃起。

虽然气味不同,可在某个瞬间,它跟寺庙里永不熄灭的线香一样,在点燃的那一刻,谁心里没有愿望跟期许呢?

郑晚将炖好的冰糖雪梨盛出来,看了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她平稳地端着碗,来到书房门口,先敲了敲门,再推门进来,闻到了浓重的烟草味。

她跟坐在办公桌前的严均成猝不及防地对视,一瞬间,她惊愕两秒,他眼眸幽深,似一潭看不见底的古井。

严均成没想到她会醒来,更没想到她会来找他,夹在手指间的烟还在燃着,快烫到他手指他才反应过来。

他还来不及收起满身的肃然,身体已经更快一步起身,敞开了书房的窗户。

郑晚进来,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有不少烟头。

她微微疑惑,虽然他没明确说,但她知道,他在……

努力戒烟,他在公司在外面有没有抽烟,她当然看不到,但回家后,他基本上不碰这个。

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她只扫了一眼屏幕,若无其事地问他,“还在忙工作?”

如果她没出声,严均成甚至都以为这是一场梦。

这场梦他已经做了很多年,他轻咳一声,想过去拥住她,却又怕她闻到烟味难受,“嗯。马上忙完。”

郑晚将白瓷碗放下,温声说:“给你炖了点梨汤,你多少喝一点,润润肺。”

她见他站在窗边,脸上写着想过来,身体却不动,忍俊不禁,干脆主动走向他,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她抬手帮他整理了下睡衣衣领,轻声说,“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记得喝点汤,我刚尝了尝,不算很甜,你应该会喜欢。”

严均成定定地看着她。

视线从她的额头到她的眉眼,他几乎就快忍不住。任凭内心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如何的飞沙走石,到了她面前,他全部忍耐,最后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乌发,“好。”

郑晚退开两步,笑道:“那我回房睡了。”

她转身往外走去。

“小晚。”

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郑晚回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只是说道:“我去洗个澡,马上就睡。”

……

严均成再回到郑晚身边时,身上没有一丝烟草味。他将这股味道冲洗得很彻底,只剩下薄荷的清冽。

他从背后抱住她,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脖颈。

情潮涌动,唇齿厮磨,年少的时候,因为一个笨拙的亲吻,她跟他连换气都不会,他只能凭着本能去亲她。

在后山,在无人的教室,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他们之间的回忆太多,不是一个亲吻,也不是一次拉手。

郑晚被他抱了起来,与他对坐,两人气息交织。

她的手扶着他宽阔的肩膀,猛地一攥,纤细的手指骨节泛白。

仿佛过了一段崎岖的山路,她坐在车上,颠簸到几乎说不出话来。每当她以为道路已然平整该下车时,倏地,又是更陡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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