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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厥问道。
诵轻轻抿唇,抑制住眸中的酸涩,回眸看向了他问道:“那你想让我如何呢?我对你情深一片,你对我避而不见?”
“自然不会如此。”巫厥反驳道。
“那就是暗通款曲了?”诵挣开了自己的手臂道。
“何苦说的这么难听,许多事都需要暂时隐忍。”巫厥蹙眉道。
“厥,如今我已不知你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诵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道,“我知你双臂皆可使剑,你那处伤是为何而受你我心知肚明,你若说需隐忍,最初你若同我说不得不为,我必会听你的,可如今这样的计太拙劣了,若需隐忍,还请大王子待到不必隐忍之日再来说清吧,告辞。”
他端起托盘离开,巫厥阻止不及,看着臂上重新渗出血液的布握紧了拳头。
潋月!若无他,他们当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雨水让地面有些泥泞,诵的脚步匆匆,更是沾了不少泥水,他站在了重新烘起的火堆旁,将其中的血布丢了进去,衣袖却被什么扯了扯。
诵回眸,看到了低头看着他的灵鹿道:“不是说让你待着休息,这样乱跑伤口又要裂了。”
灵鹿低头舔了一下他,诵抬手摸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已是满脸泪水:“我无事,不过是被风迷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是在哀凄自己,还是哀叹曾经所爱之人如此不堪,甚至在回想曾经他的生死与共是否也有做戏的成分,或许他一开始便不该掺和到王权之中,若只是在瑶地分别,或许记忆之中皆是美好。
灵鹿低头看他,诵随意擦了一下脸,凑近去看它的伤口:“别动,我看看,若是挣松了,还需要重新包扎。”
缠着的布略微解开些,诵看着那已经结了疤的伤口,小心用帕子碰了碰道:“好像已经愈合了,里面还痛不痛?”
灵鹿看着他轻轻摇头。
“那便好,我之前接的雨水应该晾的差不多了,帮你把弄脏的毛擦一擦,要不看着骇人。”诵摸了摸它的头,却又被舔了一下,“好了,我没再哭了。”
他牵了灵鹿小心打理着它的毛发,一点点将血迹洗去,再将它身上被雨水沾湿的毛发一一擦干。
车马虽然无事,营帐却被烧毁了很多,很多人只能露宿外面,但即使那场大雨瓢泼,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此地也太干,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已经很难见到水迹,夜风带着些许湿气,倒比之前舒服很多。
诵本是跪坐在灵鹿的旁边,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不知不觉像是被什么撑住了,反而睡的舒适。
夜色散去,新的清晨竟难得听到了几声鸟鸣之声,潋月从帐中出来时顺着飞过的鸟雀看过去,原本一片晕黄的大地上竟布上了些许绿意。
此处草种未绝,只盼雨水。
护卫正在套马,潋月听到了旁边营帐的兵甲之声时看到了从帐中走出的巫厥,他的盔甲已换,身上的伤痕也皆被遮盖,只是面色沉肃,完全没有半分重圆之后的喜悦。
潋月略有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旁边,当在一处木制平台之上看到正伏在灵鹿身上熟睡的巫时神色微动,眸中划过一抹兴味。
苦肉计都用上了,都没将人留下,事情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巫厥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神色沉了一下过来行礼道:“国师。”
“启程吧。”潋月下了搭起的平台道。
“是。”巫厥行礼,其他人纷纷收拾营帐,一行人出发。
只是这一次诵没有骑在灵鹿之上,而是坐在了马车里时时探向外面,潋月看着从袖口探头的小蛇,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头。
虽说蛇的神情窥不见什么端倪,但是他总觉得小家伙是在得意,得意有人在,他无法对他动手动脚。
“似乎未见国师的灵兽?”诵在确定灵鹿跟随无虞时问道。
“他这几日犯了错误,被我关在了箱中。”潋月盘着掌心中的小蛇道,“不过他比前些日子又粗了一圈,你可想见他?”
“额,国师自行决定就是。”诵背后汗毛直接竖起。
又粗了一圈,这蟒日后不知要长多大。
“罢了,那就不让他出来了。”潋月收回了目光道,虽然那日清晨的事出乎他的意料,但却让他舒心不少。
赶路在即,也让小家伙消停几日。
“是。”诵悄悄松了一口气。
……
营帐被烧了不少,一路倒是有些轻车简从的味道,且车马过处,所遇之人似乎都听闻了消息,即便马车已经走远了,仍是跪地不起。
夜晚颇简,赶路自然也快了几分,诵日日睡在灵鹿身侧,潋月虽住在马车上,但坐卧之处到底是不舒服,他偶尔看向窗外,盘着手中的小蛇道:“你可能变得那般大?”
“会压垮马车。”宗阙盘在他的手腕上说道,“灵鹿上来亦会压垮。”
潋月的话头被堵住,他笑了一下道:“那你化人给我靠也行。”
宗阙沉吟了一下,知道他这几日睡的都不如何舒适,从他的手腕上爬下,落在车内软垫之上化为了人形,可还没有等他将软枕拿过来放在腿上,就被伸过来的手直接抱进了怀里开始揉捏。
“果然是小蛇,浑身软乎乎的像个娃娃。”潋月对自己抱到的小家伙十分满意,“你是面团做的吗?”
“你不睡吗?”宗阙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拽下来问道。
潋月看着小家伙十分有弹性的小脸,又看了看他平静认真的视线,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咬一口,小家伙保准立马变蛇,要是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除非拆车,否则根本找不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潋月开口道:“当然睡。”
宗阙从他的怀里挣脱下去,坐在一旁拿过软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道:“睡吧。”
他一举一动实在太过认真,潋月一边思索着如何让他一直保持人形,一边躺在了软枕上拉上了锦被问道:“你这样坐着不会累吗?”
有个小人做垫子,这一边倾斜的马车到底让他好受了许多。
“嗯。”宗阙应道。
“总觉得自己像在欺负孩童。”潋月闭上了眼睛笑道,然后听到了头顶又嗯了一声。
原来民间传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是真的。
因为没有了收拾的麻烦,他们在十几日后进入了槁地的王城。
说是王城,却是萧条至极,残破不堪,书信早已送到,入城便有人迎接,但即使是此处的王亦有些形容枯槁,还有不少臣子明明正值壮年,却已是须发皆白。
“还望国师救我槁地臣民性命。”王见礼时竟都要给他跪下。
“月此行便是为此,王不必着急。”潋月扶住了王的手臂道。
王颇有些感激涕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