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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连内脏受伤的疼也感觉不到,她一直盯着远处的灯光跑。

十来厘米长的截肢刀划过野草,拿手术刀的手藏在衣袖里。

她苍白的面容沾血珠,一袭黑色的警服多处磨损,像一名浴血奋战的战士。

灯光越来越明亮,地面开始出现斜坡。

许千鹤咬紧牙关,滚落斜坡。

刺眼的车灯射来,她吃痛着慢慢站起来。

可惜先来的不是警车。

一辆私家车停在她旁边,降下的车窗后居然露出韦风的脸。“许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

许千鹤冷然注视韦风。“遇袭,受伤了。”

“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长长的眼睫落下一层暗影,遮挡她冷漠的审视。“我等同僚赶来就好了。”

表面看,她是伤痕累累的脆弱娇花,不堪一击。

韦风下车搀扶她的胳膊,力度有些大。“治疗不能等,上车吧。”

许千鹤现在根本没有反抗他的能力,加上殡仪馆偏僻,也没有路过的车子,被他强硬地拉上车。

以她剩下的力气,能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前提是他是普通人。

冷月似霜,惨白的灯光拂过车辆。

坐下来的身体疼得不想动弹,她扬起头背靠座椅,苍白的脸色显得她随时会死去。

旁边是主驾驶的韦风,车外的灯光如同雕刻刀,雕琢他锋利的侧颜线条。

“许小姐,你要告诉同僚一声吗?”他忧心忡忡地看向无比虚弱的许千鹤。

“手机丢了。”

截肢刀横放在她的腿上,闪烁森寒的锋芒。

灯光落在他半张脸上。“你啊,太倔强了,丢了手机也不愿意向我求助,再等下去会错过治疗的最佳时间。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许千鹤垂眸,双手一直垂下,但双腿持续绷紧。“不讨厌。”

“也不喜欢是吗。”他自嘲一笑,舒展凌厉的唇线。“说真的,我们都是业界的精英,很般配。”

她狐疑地瞅他。

“可惜你和其他女人一样被世俗的繁华蒙蔽双眼,执迷俗气的金钱。你该像一颗纯白无垢的珍珠,即使堕落深渊也能绽放洁净的光华。”

她听懂了,这人含沙射影骂她贪慕虚荣。“这就是你绕来荒山野岭的原因吗?”

韦风一滞,没想到她还有精力辨别路况。

“你再看看夜空?”

车窗外的夜空竟然变成暗红色。

她震惊不已。“那晚是你搞鬼?”

“很漂亮吧,不是每个同类都拥有这样的能力,你是不是后悔拒绝我了?呵,其实我舍不得这么对你,谁让你一直拒绝我。”

“变态!”

凌厉的唇线勾起淡漠的弧度,随之车辆急刹。

许千鹤本着惯性向前扑,哪知一缕缕黑发似的细丝把她的胸脯与座椅缠绕一块,固定她在副驾驶。

腿上的截肢刀被黑丝淹没,防止她提刀捅人。

“那三个人是你杀的?”

他不置可否,用力地捏她苍白的下巴,目光锐利又冷漠。“你的男朋友和同僚根本不知道你在荒山野岭,没人能救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来我的身边,我可以饶你不死。”

“饶我?”她冷笑,“你凭什么?我宁愿死也不要和你一起!”

“不识好歹!”

韦风的脸皮随着愤怒的低喝蠕动,尖尖角角快要戳破俊朗的脸皮。

无论诉讼还是职场竞争,他都没输过,今晚也不会输给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许千鹤无暇震惊,提起藏着的手术刀扎入他的脖子,然后朝喉咙一划。

鲜血溅上车前窗。

“贱人!”

持刀的手被他拍开,他顶着蠕动的脸皮扑过来,狠狠地咬她的脖子。

鲜美的血液与柔嫩的肌肤刺激他的胃部神经,激发他无穷无尽的食欲。

很甜!

很香!

她比以前那些猎物美味几百倍,早该把她吃掉!与她合而为一!

他兴奋狂喜得维持不住人形,西服的背部响起撕裂的声音,伸出八根几米长的节肢,几乎撑破轿车。

恐怖的昆虫节肢如巨花绽放,她吓得要窒息。

作者有话说:

等会零点后还有一更。

第21章 破碎

许千鹤陷入奇妙的恍惚,兴许是死亡的前兆。

原本痛入骨髓的身体变得麻木、轻飘飘,对于眼前的恐怖节肢漠然置之,思绪飘远。

她看见父亲知道她报考法医鉴定后,失望痛心的表情。

她看见母亲极力劝说父亲时的忧愁。

她看见实习时带她的师傅,他变老了,准备退休。

她又看见改当医生的女同学们,她们适应了医院的工作节奏,和同院男医生结了婚。

真幸福。

她呢,每天面对冷冰冰的尸体,和父亲决裂不敢回家,身边没有家人,很孤独啊。

不对,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在命案现场对自己一见钟情。

他死缠烂打追求了自己三个月。

他会送花,送花行不通就改送布娃娃;嘻嘻,他不知道自己其实很喜欢那个布娃娃。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千鹤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目光透过八根节肢寻找回忆中的身影。

凭什么是她死?凭什么是她变成一堆烂肉,成为怪物的夜宵?

这玩意是杀人凶手,该死的是他!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要回去见他!

——给我滚开!

愤怒的情绪如同树木发散的枝叶,激起一股疑似肾上腺激素的暖流,沿着每一根神经蔓延全身。

贪婪喋血的韦风蓦然一震,嘴里的口器停止喋血,他开始抽搐。

恍惚间,许千鹤看见他的脸皮平静下来,他露出难以置信又惊恐的表情。

“你竟然——”

还没说完,他双眼暴突,身体往后仰,压着没了气势的节肢。

许千鹤浑身发冷,身体僵硬,浑浑噩噩地凝视车前窗。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她要是继续坐下去便给韦风陪葬。她用力捏大腿,唤回知觉。

脑袋清醒了些,她无力地打开衣兜的纽扣,掏出手机。

祁言……他叫祁言……

熟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她染血的脖子很冷。

“小鹤,你等我一会,酱牛肉要熄火了……”

是她以前喜欢吃的酱牛肉,他学做很多遍都失败。

“祁言……我想见你……现在……”

“你怎么了?声音很虚弱,你在哪?”

“我不知道……给你共享定位吧……”

“等我!坚持住!”

她紧闭眼向前倾身,一来挣脱黑丝,二来活动腰部利用疼痛刺激自己清醒。

在清醒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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