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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腻和微微跳动的触感,像极人/体的肌肉。而近看才发现,墙壁冒出许多类似毛细血管的青筋。

她卧室的隔壁,封闭的猩红墙壁也被划破出口。客厅早已没了原样,成了空荡荡的猩红过道。

“你从那里出来吗?”她指着隔壁。

“嗯,看来有人的地方才会被肉墙封闭。”

“肉墙……”

她恶寒遍体。

解剖尸体是一回事,面对活生生的怪物的身体组织是另一回事,何况这里可能是大怪物的肚子。

空荡荡的过道幽深曲折,两侧的肉墙互映暗红的光泽,黑洞洞的分叉口不规则分布。

肉墙微微颤动,“咚咚”的回响持续不断。

在两人的右边,又出现一堵完好无损的肉墙,封闭式,隔绝他们的窥视。

许千鹤却听见里面有均匀的呼吸动静。“有人在里面睡觉?”

祁言凝重地点头。“根据方位,他们可能是504的邻居。”

“要喊醒他们吗?”

“不要,他们会拖累我们。”

冷血的话使她沉默。

她知道祁言是对的,但还不适应弱肉强食的世界,还不适应他的冷血。

她一声不吭,跟着祁言离开。

杀掉巢主,小区就能恢复原状,她祈祷熟睡的邻居能坚持到结束,挺过一劫。

岔道幽暗又繁多,脑里的歌声和回响影响两人的听力,软乎乎肉色的地面吃掉他们的脚步声,显得每一条岔道安静得诡异。

身后容易遇袭,许千鹤不得不背靠恶心的墙壁走。

幽暗的环境其实不影响视力,她发现眼睛能在暗处视物,还能清晰地看见墙上的细末青筋。

脑里的歌声是摇篮曲的旋律,一旦集中精神听就会犯困。

她用力捏手背,保持清醒。

走在前面的祁言冒出细细的汗珠。忽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有东西在附近,我们静悄悄地离开。”

“嗯。”她哼出轻轻的鼻音。

她也闻到,闷热的空气飘来淡淡的苦涩味,属于同类的气味。

两人飞快地经过一条岔道。

事与愿违,带着腥味的急风扑来。

许千鹤只来得及看见祁言搂着自己,背向那条岔道。

提心吊胆的瞬间,她听见他的胸膛嘎吱作响。

像骨折的声音。

她不敢乱动,贴着他胸口的右脸,忽而内陷进他的胸口。

要被吃掉了吗?

她头皮发紧,神经要炸裂。

须臾,她眼前一黑,身体被密不透风的东西包围。

然后她听见他在外面说:“等这东西一撤走,你马上跑。我会去找你,记住别睡着!”

她全身麻痹,危险的直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割断所有神经连接,使她身体僵硬。

这种磅礴的危险感,只有祁言让她体验过。

嘶吼声与撞击声穿过包围她的硬物传来,其中夹杂病态的笑声。

嚓嚓嚓——

那是骨头摩擦的声音,她做过数不清的尸检,熟悉不过。

尽管她不敢面对,可是外面的其中一个怪物就是她的男朋友。

她的心脏因为恐惧、担忧、不安而狂跳。

激烈的思绪被重新涌来的闷热空气打断,包围自己的东西消失不见。

许千鹤闻着甜腻的气味,拔腿就跑。

她得了暂时遗忘症,忘掉他胸口展露的狰狞裂口,忘掉病态的笑声出自他的声音,跑到某一条安静的岔道轻声喘息。

失序的心跳与“咚咚”的回响错开演奏,背后的墙壁微微颤动,似轻推她前进。

趁片刻的宁静,她试用周达教导的方法,全神贯注地使用精神力窥探四周。

目前,她的窥探范围只有十五米左右。

某个方向响起隐隐约约讨论怎么逃出去的谈话声,飘来淡淡的甜味。

许千鹤仔细偷听一番,确定他们不是巢主,决定朝他们去。

他们同样在躲避,或许能合作。

“有人来了。”

“几个?”

“一个。”

“我们……”

单薄的身影沿着幽暗的岔道走来,背靠墙壁的一男一女警惕地侧目。

男的很年轻,气质疏离青涩,估计还是学生;女的是中年大妈,可能是少年的妈妈。

许千鹤看见大妈护少年到身后,他们其中一个身带甜味,是同类。

“你们也在躲避危险吗?”许千鹤试探道。

两人都穿着睡衣和拖鞋,俨然普通邻居。

大妈紧绷身躯,“你自己一个?”

“我和男朋友走散了,我觉得我们一起走比较稳妥。”

大妈回头看少年。

少年穿着白衣白裤,气质干净。他的眼神清澈却淡漠,不含一丝情感,似乎也不在乎大妈的生死。

“可以。”他话音冰冷。

大妈顿时缓和警惕之色,侧身露出身后的少年。

少年不再说话,任由大妈和许千鹤互相试探。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

“没有。你们是母子吗?”

“是啊。”大妈苦笑,“大半夜的,我们被歌声吵醒,然后家里就变成这样。”

“我也听到歌声。”许千鹤暗自打量母子俩。少年五官精致,大妈虽然沧桑但是眉眼好看,但年轻时肯定是个美女。

距离大妈近了,她才发现甜味来自少年,而大妈应该是普通人类。

“你们打算找个地方躲还是和其他邻居汇合?”她又问。

这一次,是少年开口:“都可以。”

“那我们继续前进?”

“可以。”

大妈讪笑:“他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

许千鹤笑了笑,“没关系。我叫小许,你们呢?”

“我姓王,我儿子叫小柏。”

“王姨,你们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变成这样?”

“不知道啊,真是可怕。”

昏暗的环境掩盖许千鹤收敛的微笑。

一袭白色的少年走在母亲旁边,干净的气质与恐怖的猩红岔道格格不入。他面无表情地抚摸微颤的墙壁,感应着什么。

王姨看向他,摸着自己的腰间。

许千鹤有薄薄的外套遮掩,暗自伸手摸腰后的刀柄。

这个王姨从见面开始,一直传递恶意,连慌乱也懒得演,她思索怎么一对二反击。

她不怕王姨发难,就怕那个少年插手。

王姨的手已经紧握刀柄,已经想象着怎么快速割破她的喉咙。然而,她看见少年摇头。

为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瞪眼。

冷漠少年不再回应,专心感受墙壁的颤动。

她泄气地松开刀柄。

与此同时,许千鹤诧异王姨的恶意消失,不过仍不敢松开腰后的刀柄。

互相提防地走了一段,许千鹤听见远处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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