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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终究要下车。
许千鹤领着提行李的大家,来到驾驶舱后的第一节车厢,她拿起驾驶舱门边的内线电话,不抛下用生命护航的驾驶员。
驾驶员沉默两秒,同意和他们一起下车。
厚厚的舱门开启,满脸汗水的驾驶员大叔警惕万分,打量眼前的人群。脖子的汗珠沾湿他的制服衣领,留下显眼的汗渍。
“趁外面没有动静,我们赶紧下车。”
大叔看她一眼,点点头。
他们从第一节车厢下车,许千鹤和中年人首先下,确定四周安全才让他们有序地下车。
地上黏黏湿湿,随风扑来腥臭的气味,鞋子一不注意就踩到软糯的碎块。
年轻女人捂着嘴巴颤抖,尽量不看地面。其他人也目不斜视前方,胃里的酸水正翻江倒海,他们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站台异常安静,站内偶然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扶手电梯的旁边躺着开膛破肚的男人,呻/吟的他没死透,却离死不远。
“呜……”
呻/吟像哀求。
许千鹤松开行李箱,走到濒死的男人旁边。
“喂,我们别管他了。”有人不满她的圣母行为。
“你不是想带他出去吧?他已经没救了。”
许千鹤蹲下来,触摸男人的脖子大动脉,与他绝望痛苦的目光对视。
“很快不会疼了。”
说完,她的手盖上男人的双眼,身下的尾影拧断男人影子的脖子。
她为他合眼。
其他人哑然失声,百感交集。
许千鹤拉动行李箱继续前行。
一路走去,沾满血污的墙壁和地板散发浓烈的腥臭味,某些方向隐约传来狼吞虎咽的进食声音。
他们头皮发麻,咬紧嘴唇一声不吭,保持安静。
就快走到高铁站的候车厅和售票厅,他们遇到持枪持防爆盾、戴头盔的武/警。表明身份后,个别武/警保护他们离开高铁站。
高铁站外面满地血腥,三辆防/暴装甲车驻守在入口。等待疏散的市民被集中保护,生还的乘客到那边聚集。
武/警当中有异人存在,他们的战斗力比普通异人强悍几倍,武力镇压□□不成问题。
“我们需要见你们的负责人。”许千鹤亮出证件。
“为什么?”
“因为我们四个逮住大量屠杀乘客的怪物,需要一个场所释放它们。”
武/警不明觉厉,通知上级。
不久,上级同意他们在高铁站的大厅释放怪物。一圈武警严阵以待,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暂时什么都没有的空地。
“一,二,三!”
转眼间,一群怪物凭空出现。
与此同时,子弹扫射,血肉横飞。
四人留下做简单的笔录。末了,衣服染血的许千鹤拉行李箱走出高铁站。
她原是身穿米白的薄外套和白色长裤,此刻一朵朵血玫瑰在她的衣衫上绽放,脸蛋沾有几块血瓣。
“小鹤!”
跑过来的人紧紧地搂着她。
家里的薰衣草洗衣液气味把她包围,她迟钝地问:“祁言?”
“我多害怕你回不来,有没有受伤?”
熟悉的气味给她安全感,连掠过的微风也带来他的体温。
她克制贪恋的依赖。“没受伤。先放开我,我浑身是别人的血。”
“嗯,我们现在回家。”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堵塞马路的汽车被清理少部分,祁言已经顾不上是否逆行,凡是有空隙就驶过去,多花一倍时间回到市区。
他看了看副驾驶上睡着的人。
她累得睡着。
在怪物随心所欲出没的环境下睡着,是对他的信任。
她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仗着交通监控被破坏,以怪物的形态清掉挡路的车辆。
回到小区,她才被唤醒。
已是傍晚,落日在高楼大厦的背后下沉,仿佛象征人类即将没落的现代文明。
小区外面发出阵阵野兽的嘶吼,她忧心忡忡地下车。“晚上恐怕更不安全。”
祁言帮她提行李箱。“市区还好,有武/警巡逻。别想太多,今晚好好休息。”
对上他的视线,她想起乔麦的话。
“发呆想什么呢?”
“没什么,上楼吧。”她笑了笑,既心慌又心疼。
小区比外面的街道干净一些,兴许因为部分异人邻居搬走,产生的暴动比外面小。
进入家门,她恍如隔世。
在高铁上已经联系亲友,她得知父母躲在家里暂时没事。何雪莉他们去支援警局,帮忙疏散市民。而小爱那边,聿延礼成功建造巢穴,没有同类敢去滋扰。
失神瞬间,她感到有人提起自己的脚。
“你做什么?”
“见你发呆,帮你脱鞋子呀。”
“不、不用!叔叔阿姨他们怎么样?”
“他们躲在家里暂时安全。”刚说完,祁言横抱起许千鹤,吓她一跳。
“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一起洗澡吗?”他一如既往笑得蔫坏,简直是狡猾的狐狸。
“不想,现在不想。放我下来。”
他装作失望的样子,放她下来。
心慌意乱的许千鹤撩一下头发到耳后,拉行李箱进卧室,拿换的衣服去洗澡。
“小鹤。”
她心不在焉地回头。
“你应该肚子饿,我出去找吃的。”
她一愣,随即明白他意有所指。“你要找杀人的那种,不然我自己泡面吃。”
“知道了。”祁言笑着刮一下她鼻尖。
然后她心事重重地到卫生间洗澡。
暖水淋苍白的脸蛋,她闭上眼纠结片刻,做了一个决定。
因为要洗干净衣服上的血迹,她花了些时间才洗完。等她出卫生间,祁言已经在厨房鼓捣,甜味四溢。
他的脚下,放置几个黑色硕大的塑料袋。
她凝视他的背影片刻,到阳台晾衣服。
饱腹后,她提出洗碗,悄然抽出一把中号的水果刀藏在袖子里。
“祁言。”
他正站在阳台收衣服,闻声回头。
两人晾衣服的时候煞有默契,都把内衣裤晾在角落,用其他衣服遮挡。
许千鹤目光炯炯,直视男朋友带笑的双眼,鼓起勇气开口:“我昨天去见了一个人。”
“谁呀?”他准备收长袖T恤下来。
“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住在巴东县,声称自己杀了人,但是现场只剩下血液没有尸体。”
祁言停下收衣服的动作,背对许千鹤。
“凶手说尸体自己跑了。”
晚风静止,上方悬挂的衣服一动不动,时间也仿佛因此静止。
他放下晾衣杆。
晾衣杆歪了,他连忙扶正。
许千鹤握紧刀柄,如果